想起那个失去的朋友。所以他不肯再用它。这件事情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但是他们却不明白真正的原因。

    慧不再说话了。她痴呆似地看着敏的脸，她的脸上渐渐地堆满了疑云，她那两只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

    敏似乎不曾注意到这个，他掉转身子跟着佩珠和仁民往外面走了。等到他跨出们限，走下石阶到了街心时，慧忽然开了门跑出来唤他：quot;敏，你不要走。你就在这里睡吧。我有话对你说。quot;

    敏把电筒一按，用电光去照亮慧的脸。那张脸依旧是丰腴的，给浓发掩了右边的脸颊，眼睛里有泪光。他迟疑一下，他觉得心跳得很厉害，他很想跑过去捧住她的脸颊狂吻，但是他马上就镇定下来，用一种冷淡的、几乎是粗鲁的声音说：quot;不，我走了。明天见。quot;他灭了电光，让慧消失在黑暗里去了。他仿佛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他没有一点留恋地走了。在他的眼前忽然现出他那个亡友德的鹰脸一般的面庞，同时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来：quot;敏，你走。quot;他的眼睛润湿了。

    佩珠看见敏许久不说话，又知道他们快要跟他分手了，就唤住敏，温和地说：quot;敏，你不该瞒我们，我知道你已经下了决心。不过你应当仔细地考虑啊，不要只图一时的痛快。quot;她知道敏的心就仿佛看见了它一般。而且敏今天晚上的举动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敏不说话，却只顾埋着头走，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

    仁民接着也唤他一声，他仍旧不回答。

    他们很快地走到了两条巷子的交叉处，敏应该往西去了。

    在这里也很静，除了他们三个，便没有别的行人。

    佩珠站住了。她向四周一看，低声说：quot;敏，你就这样跟我们分别吗？quot;她伸出手给他。

    敏热烈地一把握住她的手，感激似地说：quot;你们原谅我……我真不愿意离开你们。quot;他的眼泪滴到佩珠的手腕上。

    quot;为什么要说原谅？就说祝福吧。……你看，我很了解你。不过你也要多想想埃我们大家都关心你。quot;佩珠微笑地、亲切地说着。她慢慢地把手腕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去。

    敏又和仁民握了手，一面说：quot;谢谢你们，我们明天还可以见面。quot;他决然地掷了仁民的手往西边的巷子里去了。

    佩珠还立在路口，痴痴地望着他的逐渐消失在阴暗里的黑影。她心里痛苦地叫着：quot;他哭了。quot;

    仁民看见她这样站着，便走近她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亲密地低声在她的耳边唤道：quot;佩珠，我们走吧。quot;

    她不答话，却默默地同他走着，身子紧紧地偎着他。过了好一会她才叹息地说：quot;敏快要离开我们了。quot;

    仁民一手搂着佩珠，一手拿着电筒照亮路，慢慢地往前面走。他把头俯在她的肩上，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quot;佩珠，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quot;

    佩珠默默地走着，过了半晌，忽然自语似地说：quot;许多年轻人到我们里面来，但是很快地就交出生命走了。敏说过他不是一个吝啬的人。quot;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悲痛。

    她的悲痛传染到仁民的心上，他爱怜地紧紧搂住她，好像这偎倚可以给他们把悲痛扫除掉。

    quot;佩珠，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明天的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来的。在那个时候以前我们就不可以谈点别的事情，个人的事情吗？quot;仁民的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她的心被打动了。

    她还没有答话，他又继续说下去：quot;你在这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