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瘦小的手，眼镜下面透出来感激和友爱的眼光。他含笑答道：quot;我知道。你也要小心埃quot;他看见影喜悦地点了点头，又说一声quot;再见。quot;就转身走了。

    影又把大门关上。

    接着亚丹就回学校，影到妇女协会，他们在这里的危险性比较少，而且还有工作等他们去做。贤跟着亚丹走了。

    慧听说佩珠他们还没有吃晚饭，就拿出了一筒饼干，又烧了开水泡茶给他们喝。大家谈了许多话。敏一个人说得最少，却吃得最多，喝得最多，好像他的心里很平静。然而他那张脸却又是很阴沉的。

    quot;敏，quot;佩珠温和地唤他道，quot;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你疲倦吗？quot;她关心敏，因为她知道一件事情在苦恼他。

    quot;没有什么，quot;他连忙解释道。他微微一笑，但是这笑容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却是很凄凉的。他站起来说：quot;我要走了。quot;

    他却留恋地望着屋里的每个人。

    quot;我也回去，quot;仁民站起来说。

    quot;不行，你不能回到志元那里去。quot;佩珠阻止他说。

    quot;但是那里还有些东西，quot;仁民迟疑地说。

    quot;仁民，你的东西我去替你拿。你到佩珠那里去睡，那里比较安全，quot;敏马上接口说，好像他害怕仁民会住到他的家去。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也不大留心这件事情。他说的倒是真话，佩珠那里是比较安全的地方。林舍的已故的丈夫是这个城里有名的绅士。

    quot;敏的话不错，仁民，你就到我家里去睡。你的东西我明天去拿。敏也不要去。quot;佩珠接着说。quot;你在这里我们应该担保你的安全。万一将来情形十分紧急，我们就让你先走。quot;

    quot;让我走，你们呢？难道我怕死？我就不能同你们共患难？quot;

    仁民热烈地争辩道，他觉得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

    quot;我们为什么要让你死呢？在那边他们很需要你，quot;慧把她的细眉微微一皱，关心地说，然后就低声唱起来：quot;我知道我活着的时候不多了，我就应该活它一个痛快。quot;

    quot;慧，你又在唱这种歌，quot;佩珠在旁边抱怨道。

    慧在房里走了几步，她望着佩珠回答道：quot;我仿佛看见死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说不定我们明天就不能够再见面。quot;她说到这里就淡淡地一笑。

    quot;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们还没有做出事情来，决不能死。quot;碧坚定地说。她的小眼睛里冒出火，她的面容很庄严。

    quot;我们走吧，quot;佩珠对仁民说。她看见敏还留在这里，便唤敏道：quot;敏，我们一道走。quot;她在桌子上拿了一只手电筒。敏正要走了，他忽然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只电筒，就去拿了在手里，对着慧说：quot;这个给我。quot;

    慧点了点头，但过后又猛省般地问道：quot;你平日不是不肯用电筒吗？quot;

    quot;这一次我要破例了，quot;敏微笑地回答道。这两三年来敏就不曾用过电筒，只是因为怕引起一个痛苦的回忆。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他身上揣了草案被一个兵抓住要检查，那个叫做德的朋友来救了他。德牺牲了性命，他却因此活到现在。他想到那个朋友便不能够宽恕自己。那个晚上他手里拿了一只电筒，而且也许就因为那只电筒才发生以后的事情。电筒从此失去，德也就不曾活着回来。他以后每看见电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