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淫毒
宠。此人极其倨傲,马士英有事求见他,能获得赐茶一杯,便觉十分荣耀。如此等等,也不知是真是假。至于淫死童女的事,钱谦益倒是头一回听说,于是,便用半告诫半打听的口吻说:
卞赛赛在旁边一听,立即站起来,告辞说:“时辰不早了,奴该家去了。这就别过,改日再来陪姐夫、姐姐叙谈!”
“那女孩儿就是赛赛家的怜怜,还能是假的不成?”
钱谦益不由得望了望卞赛赛,这才发现,那位秦淮名妓的眼睛红红的,神色颇为悲伤。于是,他只好宽解地说:
“纵然真有此事,大抵也是偶然误伤……”
“哼,才不是呢!”柳如是立即打断他,“听赛赛说,元旦那天,旧院已经抬回来两个,那死法也是一模一样。昨儿教坊司又来要人。如此看来,倒像是没个了局了!”也许是由于心情激动,她的一双眼睛在花树的阴影里显得闪闪发光。
钱谦益没有吭声,心想:女人到底是女人,一点子小事就大惊小怪地唠叨个没完。其实,如今天下大乱,被杀死、饿死、吃掉的人又何止千万!区区几个小女孩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她们还是因供奉皇上而死,做臣子的就更加不该说三道四。不过,眼下他另外有事,不想同她们多作纠缠,便望着柳如是说:
“嗯,你们赏完花了么?我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就回去吧!”
“话不是这等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如今的朝局不比往常,他靠着马瑶草撑腰,加上那一帮子死党至交,在朝中作威作福,专以排击正人为务,如果不同他拉扯着点,万一……”
说完,她行了一个礼,转身就走。待到柳如是赶到花丛外,大声招呼她留下来,吃过饭再去时,卞赛赛已经转过复墙。她那一角月白裙裾在墙脚下最后闪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好教夫人得知,阮圆海已经答允明日前来赴宴了!”等柳如是重新走回来,钱谦益迎着她,不无得意地说。
“噢,是么?”柳如是似乎有点意外,随即又撇撇嘴:“妾早就说了,那胡子拿班作势,无非想我们给他一点面子。这不,一张柬帖送去,他便乐颠颠地来了!”
“哎,这也不容易。为夫前些日子也请过几次,他总是推三阻四的不领情!”
柳如是横了丈夫一眼:“这个,相公可没对我说过!”
“这……也只是口头相请,既然他不肯,也就无须对夫人说了吧!”
“为夫在帖子里约定阮圆海明日前来。谁知十分不巧,适才接得司礼监的会文,知照我明日赴宫中去选淑女,生怕回来迟了,让他久等,却是不宜。虽有云美、子长陪着,毕竟二人面子薄了些儿。故此想烦夫人代我招呼一阵子,如何?”
“噢,怎么?”
“哎,你说什么呀,下官没听懂呢!”钱谦益疑惑地侧着耳朵。
“哼,我瞧相公别的都好,就是做人欠点脊梁!那些人,你越兜搭他,他就越以为你当真怕了他,
看见侍妾越说越上劲,钱谦益只好不作声了。现在,他心里颇为后悔,不该一开始就撩起侍妾这股子傲气。事实上,在乡间困守那阵子,柳如是倒是颇知进退,甚至还能委曲求全。可是自从跟随自己到南京来上任之后,这半年来,她变得越来越骄横自负,目空一切,一点子气也受不了,还逼着钱谦益也同她一样。当然,这也难怪,柳如是在苦熬苦挣了许多年之后,好不容易才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难免会得意忘形一点儿,可是——
“哎,下官还有一事要与夫人商量呢!”当发现已经难以再拐弯儿之后,钱谦益只好干脆直说了。
“……”
“怎么?他再大不了,也就是个兵部尚书。难道相公的官儿就比他低了?请他,是给他面子。他不来,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