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故事
嵌镶。黄昏的海鸥不期而至,蜂拥一般,在黄埔江畔追逐飞翔。
他质问她:你干嘛要把这么贵重的项链随便给人呢?
她说真有这回事吗?
你忘了?他急了,你别装成个小洋囡囡好不好?
记得又能怎样呢?她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小洋囡囡有什么不好呢?她第一次反诘他。他说他为了借给她五分钱及为她送羊肉蒸饺一共写了三十七次检讨书。本来说好去北京进修的,为这事也黄了,他甚至在上海也呆不下去了,要回原籍广西,组织上已经和他谈了。
我们结婚吧。他几乎又是委屈地说道。
我流产过。她说我必须告诉你。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像在羊毛里找跳蚤,没有了着落。他明白他没能把感情变为爱情,爱情刀枪不入。
我们先订婚吧。他嗫嚅接着说:我还要做一下家人的工作。她点点头,像盛夏六月已经抓上膘的小绵羊,腼腆却又美滋滋扭着胯挽住了他的胳膊。霎时,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他知道她对离别有着方兴未艾的敏感和持之以恒的伤怀。于是,他居心叵测地对她说:我要走了,我们以后可少不了货真价实的离别实践。
走吧,男人都是活在路上的,她说。
——
她来喜城,有着不过是放羊的倒牧场、挪挪窝的平常心境。他看了看她,他不敢告诉她:他的决心,娶她的决心早已飘零。此刻,小程老师还把求助的目光伸向我:小侉子,你劝劝她,这事张扬出去,我就回不了北京了。我说可以让她到我们村呆段日子,她张口说:“请叫我阿琪好了。”我说:“福儿奶奶那儿可以住。”她立即转向小程老师:“你和我一道去吗?”
小程老师说:“怎么可能?”
那一刻,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