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通过客厅一隅两女客窃语,我们可知荷生就是那个管家,是个中年男人,不仅能理家管事,更精通琴棋书画,又不仅通国学,兼能弄几样西洋玩意儿,如奏风琴。风琴跟钢琴不同,钢琴要击键,风琴讲究按键;将军经常不在家,用这样一个男管家,能放心吗?据说他是将军正配的表亲,对将军和他表妹——即将军正配——极为忠诚……凤梅招呼管家:“荷生!荷生!”要他来按风琴,荷生不知何处去……
……荷生带那花把式去花棚边的小屋,跟他说:“帅爷想得真周到,我们的花把式死了半年了,你看我们这府里,如今哪儿还有像样的鲜花——是帅爷今儿个让你们拿来那么多盆梅,这才有了点活气儿……”荷生带花把式在花棚里转悠,花棚里一派破败景象。花把式说:“其实,我最拿手的,是养盆荷!到六月里,您就等着看吧!”荷生便说:“府里下人,都叫我荷爷……”花把式作揖道歉:“冒犯荷爷,恕罪!”荷生笑谅:“不碍不碍,你果然能养好盆荷,倒是我的吉利……我们怎么称呼你好呢?”花把式说:“你们如懒得赐名,就叫我旺哥吧……”荷生摇头:“不妥不妥……你来此府,怎么敢妄自称哥?”……
……凤梅给客人们按风琴,奏一曲《凤衔悔》,客问:谁谱的曲子?这么中听!凤梅笑而不答……
……在三楼,将军正配的佛堂,荷生正告诉他帅爷送来花儿匠的事,正配显然比将军要大许多,一副枯木死灰的模样;楼下的《凤衔梅》旋律隐约可闻……
……客散灯阑,卧室里,凤梅正欲与将军求欢,忽来电话,是帅爷急招,没想到突发战事,将军必须出发。凤梅大失所望……将军穿衣,恢复戎装,凤梅由怨生恨,由恨生怒,大发作……最后,将那盆摆进卧室的凤形红梅掼出了窗外……
……冬去春来,鲜花不仅开放于棚中,亦不仅以盆栽陈列于室中,满院春色,春光撩人,然而将军却被困于战区,不得归来。正配倒无动于衷,仍是每日吃斋念佛,凤梅怎耐得寂寞?……一日,凤梅又要外出,荷生劝阻不成,只好再派马夫丫头,陪她出去;凤梅不要他跟去,说:“让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儿?还当我是你老婆呢!”荷生笑说:“要去的都是熟地方,谁不知道我是大管家荷爷?……”凤梅说:“今儿个我非去个生地方!”……他们上了车,那是一种仿西洋式样的弹簧马车,凤梅和丫头坐进车内,马车夫在车前驭马,荷生便坐在车后的一个倒座上,与车内的凤梅等脊背隔壁相对……车行街上,凤梅从车的前窗中指示车夫:“甭去大栅栏!给我拉天桥去!”车夫答曰:“没荷爷示下,小的不敢妄改路径。”凤梅大怒:“我是你主子,还是荷爷是你主子?我们俩谁个儿大?!给我往天桥拉!”车夫为难,车停道旁,荷生跳下,趋前质问:“怎么一回事儿?”于是凤梅爽性推开车门,跟他大吵:“我为什么老让你管着?!”……
……马车竟到了天桥,在天桥一隅,凤梅观看拉洋片时,被偷去了手包;荷生苦劝,不听,凤梅又偏去看拉大弓表演,在那里,遇到流氓动手动脚,这才感到此处确非善地。荷生斥退流氓,流氓弃凤梅而猥亵丫头。丫头哭叫,荷生不得不亮出将军府身份,但人群大乱,围观起哄者甚众,正当危机之时,忽有壮士大喝,挺身解围。流氓一见,顿时鼠窜,荷生定睛一看,大惊:“怎么是你?!”原来那是花把式旺哥……
……凤梅和丫头狼狈地坐在马车里,马车驶离天桥……但马车过大栅栏时,凤梅却要马车拐进:“去瑞蚨祥!”荷生跳下车,气急败坏,要凤梅回家,并命车夫不得违令,凤梅却主动跳下了车,丫头不得不跟着跳下,凤梅命令丫头:“跟着我!咱们自己走进去!”扭头便往街里走……
……荷生不得不跟着凤梅与丫头来到瑞蚨祥绸布店……店主奉迎着,荷生跟他很熟,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