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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需要什么资格。”
“可当时不会中国话吧?”
“嗯,一句也不会。但由于还小,又有朋友帮助,很快就学会了。总之是一所蛮舒心的学校,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在那里。不过从父母角度看来,倒不像很意思。他们期待我进世间有名的升学预备学校,将来从事律师或医生那样的专业性工作。也算是分担角色吧……白雪公主姐姐和才女妹妹。”
“你姐姐漂亮到那个程度?”
玛丽点头,喝了口矿泉水:“初中时就当了杂志上的模特——面向十几岁女孩的那类少女杂志。”
“嗬,”薰说,“有这么一位风光的姐姐在上头,的确是够压抑的。这且不说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干嘛深更半夜在这种地方东游西逛呢?”
“像我这样的?”
“怎么说呢,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女孩。”
“不愿意回家。”
“和家人吵架了?”
玛丽摇头:“不是那样的,只是想一个人待在不是自己家的什么地方,待到天亮。”
“这种事,以前可有过?”
玛丽不语。
薰说:“也许我多管闲事,不瞒你说,这条街可不是地道的女孩子一个人过夜的地方。危险家伙到处转来转去。就算是我,最近也好几次差点儿遇上麻烦。末班电车开走后到始发电车开来这段时间里,这里是和白天不太一样的场所。”
玛丽把吧台上放的波士顿红袜队棒球帽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帽檐。她在脑袋里思考着什么,但最后还是把思考的东西赶出了脑海。
玛丽以温和而果断的语气说:“对不起,能讲点别的么?”
薰抓起几颗果仁一起投入口中。“可以,当然。讲别的吧。”
玛丽从运动夹克口袋里掏出过滤嘴“骆驼”,用BIG牌打火机点燃。
“哦,吸烟!”薰钦佩似的说。
“有时候。”
“老实说,不大像。”
玛丽脸红了,但还是不自然地笑了笑。
“能给我一支?”薰说。
“请。”
薰叼起“骆驼”,拿玛丽的打火机点上。果然,薰的吸烟方式更像那么回事。
“有男朋友?”
玛丽略一摇头:“眼下对男孩子没什么兴趣。”
“女孩子好些?”
“不是那个意思。说不清楚。”
薰边听音乐边吸烟。身体放松下来,疲劳开始在脸上隐约渗出。
“刚才就想问来着,”玛丽说,“旅馆名字为什么叫‘阿尔法城’呢?”
“这——,为什么呢?怕是我们社长取的吧。情爱旅馆的名字这玩意儿,哪个都随心所欲。反正是男的和女的来干那个的地方,只要有床和浴室就OK,名字什么的谁也不会介意,随便有一个就行。怎么问起这个来?”
“《阿尔法城》②,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让·吕克·戈达尔的。”
“这个没听说过。”
“很早以前的法国电影,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
“那么,没准是从那里取来的,下次见到社长时问问看。什么意思呢,阿尔法城?”
“虚拟的未来城市的名字。”玛丽说,“位于银河系某处的城市。”
“那,是科幻电影喽?像《星球大战》那样的?”
“不,不是,没有特技镜头和打斗什么的……解释不大好,是一种观念性影片。黑白片,台词多,在艺术电影院上映的那种片子。”
“观念性的?”
“比如说,在阿尔法城里,流泪哭泣的人要被逮捕、公开处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