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我好喜欢。可是，总觉得光光的一件礼物，还缺少什么?quot;

    quot;缺少什么?quot;

    quot;缺少一首歌颂它、赞美它的诗。如果你肯为我写，我多高兴，在我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收到这么长寿的礼物和你的诗，我该多高兴。怎么样，答应我吗?quot;

    我笑着点点头。quot;不过，你要多给我一点时间。下午那次淋浴太简单了，你这位流浪者，再去洗个盆浴吧，等你出浴以后，大概可以写好了。quot;

    quot;好的，我去洗澡，你用你送我的钢笔写。quot;

    quot;好的，就用它写。现在我到浴室为你准备一下。quot;

    君君推出两手，止住我。quot;我自己都会准备，你就准备写吧，我去拿钢笔。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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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亿年在你手里，时间已化螺纹。quot;三叠纪quot;生命遗蜕，告诉你不是埃尘。从螺纹旋入过去，向过去试做追寻，那追寻来自遥远，遥远里可有我们?两亿年在你手里，时间已化螺纹。quot;中生代quot;、初期残骸告诉你万古长存。从螺纹旋入过去，向过去试测无垠，那无垠来自遥远，遥远里会有我们?两亿年在你手里，时间已化螺纹。南美洲渡海菊石，告诉你所存者神。从螺纹旋入过去，向过去试问余痕，那余痕来自遥远。

    穿着浴袍的君君，斜坐在我书桌上，念着这首标题quot;两亿年在你手里quot;的诗，我坐在书桌旁的旋转皮椅里，又看着她、又享受着她离我这么近的漂亮大腿。显然的，君君已经逐渐习惯我的quot;泳装理论quot;，一直在我面前赤裸着大腿，一如置身游泳池边，所以事事无碍，裸相之中，也有自然与庄严。有自然，可以纯真纯洁的进入我眼底；有庄严，可以逼我享受只能视觉的、不能触觉的。这是情趣、是雅韵、是唯美，也是quot;折磨quot;。所谓quot;折磨quot;，谁是主动者呢?是我眼睛?还是她大腿?古中国晋朝的谢安，就提出quot;眼往属万形quot;还是quot;万形来入眼quot;的疑问。佛书quot;五灯会元quot;里，也提出quot;竹来眼里quot;还是quot;眼到竹边quot;的疑问。古希腊的斯多噶派认为是quot;眼观至物quot;；但伊壁鸿鲁派却认为是quot;物入眼来quot;。现在，是我的眼睛看到她的大腿呢?还是她的大腿呈给我看呢?这已是一个有趣的课题。毛病出在我不能触觉化，所以就胡思乱想，哲学化起来了。中国古书说quot;所过者化，所存者神quot;，quot;菊石quot;正是过者的quot;化quot;，而大腿正是存者的quot;神quot;，我们不可能两亿年后，像quot;菊石quot;这样幸运，留下褪色的美丽，给两亿年后的后代——如果还有的话——欣赏，我们只好在尚没褪色以前，把握今朝与今夕，自己欣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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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丰富的、充满震撼起伏的一天，已近尾声，看看壁上的古典挂钟，已是子夜时分。我问君君是不是该休息了，她说她今天从台中来，起得好早，也该休息了。我替她铺好床后，从卧室抱了另一组枕头和薄被。放到客厅沙发上，再转回卧室。我安排她上了床，并为她打开床头灯。坐在床边，问她：

    quot;要看看书再睡吗?要点音乐吗?要灯光吗?quot;

    quot;太晚了，都不要了。quot;

    quot;卧室门要关吗?不关也好，我在外面，有什么情况可以叫我。门不关，相信我吗?quot;

    quot;可以不关，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