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枪
感到振奋,和战友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心里是踏实的。刚开始的日子,她连乔天朝都不信任,原因就是乔天朝那身国民党的制服,只要乔天朝穿上那身制服,她有时会感到压抑得气都透不上来。只要乔天朝穿上那身衣服,便觉得他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恍惚中,她感受到了孤独,她想喊想叫。有一次,她把乔天朝的枪偷偷地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要提防着。早晨,乔天朝要去军统站执行公务,发现自己的枪没有了,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洗手间。任凭乔天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倚在床边,冷静地冲乔天朝道:丢就丢了呗,上司会再发你一支的。
直到这时,乔天朝才意识到是王晓凤捣的鬼,他伸出手,压低声音说:快把枪给我,这是在工作。
她见乔天朝认真了,才把枪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不情愿地还给乔天朝:国民党有那么多枪,丢一支算什么?
乔天朝急着出门,没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那以后,她缠着乔天朝给她配一支枪,乔天朝不解地问:你要枪干什么?
她用手指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然后说:万一敌人发现我们了,我们也好反击呀。我掩护你,杀出沈阳城。
乔天朝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她再提起配枪的事,乔天朝就答复她:你要枪就朝组织上要,若组织配你枪,我不反对。
她果然给组织上写了一份报告,并把配枪的理由作了阐述。两日后,他们从阿廖沙那里取得了组织上的回信。组织严厉批评了她的想法,并指出配合乔天朝的工作就是她目前最主要的事情。索枪的事告一段落后,她又迷上了摸枪。只要乔天朝回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天朝的枪别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再拔出来,不时地在手里把玩一番。她从里到外地把枪研究过了,便有些不屑的样子:你这撸子中看不中用,别说打仗,就是防身,也不比一个烧火棍强多少。然后又反问道:你知道我打游击时用的是什么枪吗?
乔天朝不理她,翻着眼皮看她。
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那可是二十响的盒子炮,两支就是四十响,打起来左右开弓。说着,意犹未尽地左、右手一起比划起来,嘴里还伴着“叭叭”的射击声。
乔天朝就在心里叹口气,他知道,现在的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她,看来组织上派她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他们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目前的工作也只能是他自己做得细一点了。
每天晚上临睡前,王晓凤都把枪压到自己的枕头下,然后冲乔天朝挥挥手道:今天晚上我就和它睡了。
有几次,乔天朝决意把枪拿了回来,他怕夜里有什么情况。失去枪的王晓凤就整夜睡不着觉,不睡觉的她一遍遍地在地下走,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不就是一把枪嘛,等回老家我给你十支八支的,让你看看。然后就反反复复地迈着游击队员的步伐,把房间走得地动山摇。
乔天朝忍无可忍地把枪从门缝里塞过去。她拿到枪立刻眉开眼笑了,放在枕头下不踏实,又拿出来放在眼前,总之,放在哪里都感到不放心。后来,她干脆把枪握在手里,这才踏实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每天,乔天朝都带着那支被王晓凤的身体焐热的枪走出去。他在军统站上班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王晓凤一个人在家生出什么事端。直到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立在他面前,他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她见到乔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身上的枪拿过来,别在自己的身上。而乔天朝一走,那支枪就远离了她的身体和视线,她就在心里发着狠:不就是支枪嘛,看我自己搞一支来。
从那一刻起,她就有了搞到一支枪的打算。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是那么的清晰,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