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晨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腭骨是用钢丝箍着的,左边的四颗牙齿脱落了,黑根在他的床边坐着。
“他们给我打过麻药?”迈克尔问。
“打过,”黑根说,“他们得从牙床里挖出几个骨头碎片;他们说这种手术太痛。再说,你当时就晕过去了。”
“我身上别处还有什么伤吗?”
“没有,”黑根说,“桑儿要你回长滩镇去,你看你身体支持得住吗?”
“保险可以,”迈克尔说,“老头子还好吗?”
黑根眉飞色舞起来。
“我觉得咱们现在把问题算是安排好了。咱们雇了一家私营侦探公司,在这一地区全部布置了岗哨,等一会儿在汽车上,我再进一步给你讲讲情况。”
克莱门扎开车,迈克尔和黑根坐在后面,迈克尔感到自己的头在嗡嗡地响。
“昨天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查出来了没有?”
黑根平静地说:“桑儿有个内线,名字叫费力普斯,就是拼命想保护你的那个侦探,他给我们通了内部消息。警官麦克罗斯基自从当了巡警后就贪得无厌,胃口很大。咱们家族已经给他塞了相当大的包袱,但他这个人贪财。打起交道来言而无情。但是,索洛佐肯定给他塞得更多。因此,麦克罗斯基把医院里忒希奥手下的人统统抓了起来。他们有些人也带着枪,但无济于事。接着,麦克多斯基就把官方负责警卫的侦探也从老头子的门口撤走了,说他们另有任务,还说要另派警察来接替他们,但警察却阴差阳错地搞乱套了,麦克罗斯基说的全是骗人的鬼话。他受了贿,故意把老头子置于易受攻击的地位。费力普斯说,麦克罗斯基这号入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洛佐肯定一开始就花了一大笔钱把他买通了,并答应将来事情一旦办成还要给他数不清的好处。”
“我被打伤的事登报吗?”
“没有,”黑根说,“我们对这一点保持沉默,没有人想要把这件事公诸于世。警方不想,咱们也不想。”
“这就好,”迈克尔说,“那个叫恩佐的小伙子平安无事吗?”
“平安无事,”黑根说,“他比你机灵,警察一来,他就不见了。他声称,当洛佐的汽车走过的时候,他是紧挨着你在路灯下面站着的。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迈克尔说,“他是个好小伙子。”
“他会受到照顾的,”黑根说。“你感到还好吗?”
他脸上现出了关怀的样子。
“看上去很严重。”
“没有问题,”迈克尔说,“那个警官的名字叫什么?”
“麦克罗斯基。”黑根说,“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也许会使你感到快活一些,咱们考利昂家族终于在竞争的记分牌上上升了。布鲁诺·塔塔格里亚,今天天亮前四点钟——”。
“怎么回事?我原来还以为咱们只会坐着夸夸其谈。”
黑根耸耸肩,说:
“自从医院发生了那样的怪事之后,桑儿就下了狠心。武工队员来了个全面动员,布满了纽约和新泽西两个州。昨天晚上我们拟了个名单。迈克啊,我得竭力说服桑儿收敛收敛。也许你的话,他会听进去。整个问题仍然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不必大动干戈。”
“我负责给他谈谈,”迈克尔说,“今天早上开会吗?”
“要开,”黑根说,“索洛佐终于跟咱们联系上了,说是要跟咱们坐下谈判。有个联系人正在作具体安排。这就等于咱们胜利了。索洛佐知道他自己失算了,他想保全他的狗命。”
黑根停了片刻。
“也许因为咱们没有立即反击,他就认为软弱可欺。现在塔塔格里亚的一个儿子突然死了,他就认为咱们也是认真对付的。他在老头子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