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元说：

    quot;我知道了，你回去吧。quot;

    老冯却没有回去，憋了半天又说：

    quot;老掌柜，我有话说。quot;

    孙老元说：

    quot;你说吧。quot;

    老冯说：

    quot;本来这话不该我说，可去年我家小猴子得了大病，多亏老掌柜给他找先生，才捡了一条小命！quot;

    孙老元说：

    quot;老冯，有话你说吧！quot;

    老冯说：

    quot;依我看，这次少东家被害，都怪佃户老西！quot;

    孙毛旦急忙问：

    quot;怎么怪老西，你发现他通匪了吗？quot;

    老冯说：

    quot;他通匪不通匪我不知道，但上次村里过土匪，少东家派他家烙二十张饼，他家只烙了十二张，把一帮土匪给得罪了。土匪还打了少东家一巴掌，说是回头算帐，现在肯定是应到这上头了！quot;

    孙老元和孙毛旦都想起来了，十一月村里是过过这么一帮土匪。这些人个头都很矮，操外路口音，为首的一个还掖着一把盒子。一到村里就让烙饼，孙村长派了饼，派到佃户老西家。老西家娘儿们不是东西，以为应付土匪像应付他家妯娌呢，能占些便宜就占些便宜，于是只烙了十二张，个头还特别小，把一帮矬子土匪给惹恼了，跳起来打了孙村长一巴掌，说回头算帐。老冯走后，孙毛旦对孙老元说：

    quot;叔，不是老冯提醒，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看来是了！这个鸡巴老西，贪图一把面，害了我哥！这帮土匪一时找不着，可老西跑不了。我带几个人，先去把老西和老西娘儿们吊起来！quot;

    孙老元又咳嗽一阵。咳嗽完说：

    quot;不要吊老西。不会是因为老西一把面。quot;

    孙毛旦说：

    quot;怎么不是老西？正是因为一把面才把那帮土匪惹恼了！quot;

    孙老元说：

    quot;也不会是那帮土匪。你想想，那帮土匪都操外地口音，会因为几张饼专门回来勒人吗？quot;

    孙毛旦想了想，也泄了气：

    quot;按说是不会。可不是这帮土匪，又是谁呢？碰上个鸡巴老马，又不会破案，我哥算是白死了！quot;

    孙老元挥了挥手说：

    quot;行了，你回去吧，去把屎根叫来。quot;

    八岁的孙屎根头上仍勒着白布，身上仍穿著孝衣，被一个丫头领进来，见孙老元叫了一声quot;爷爷quot;，就站在那里不动。孙老元问：

    quot;屎根，你爹呢？quot;

    孙屎根哭了几天，嗓子已经哭哑了，他哑着嗓子说：

    quot;我爹死了！quot;

    孙老元问：

    quot;你爹怎么死的？quot;

    孙屎根说：

    quot;我爹是被人勒死了！quot;

    孙老元拍拍孙屎根的头说：

    quot;好，好，去给你娘说，今晚跟爷爷睡吧！quot;

    这天晚上，孙屎根就在孙老元脚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