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找你。“
“喂”我接过话筒,“你好,干么呢?”
“上班,你呢?”
“没事。”
“下午出动吗?”“不出去。”
“那我去打你。”
“来吧。慢,你中午就来吧,一起吃饭。”我冲燕生挤挤眼,“这儿有一班的伪军想你。”
我和李白玲坐在餐厅酒吧柜台前的高凳上喝酒,遥遥望着餐厅角落餐桌旁的张燕生和老蒋。老蒋刚飞翔完车票回来,仍是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他激动地说着什么,张燕生安详地听着,不时简短、表情坚决地说着节奏铿锵的话。
“那个老蒋怎么啦?”李白玲呷着酒问我,“他好象很紧张。”
“他怕了。”我转着手里大肚高脚杯,无所谓地说,“怕被我们啃着吃了。”
“这么个老实人,本来就该呆在家里耗着俸禄着手膘,跟你们这些坏蛋混,非倒霉,难怪他怕。他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你不知道?燕生告诉了他徐光涛没没车想骗他钱,叫他赔本赚吆喝咬尿泡空欢喜。”
“我怎么应该知道?”李白玲搭拉眼皮,“就好象我也是你们肮脏的一伙。”
“你当然不是!就是你不是我老婆,不管你有时多么象,我有时多么情不自禁。”
“小屁孩,跟我油腔滑调谈情说爱起来了。”
“别装得鸭嘴龙那么老。今晚我还去你那儿,别约别人了。”
“今晚不行。”李白玲放下酒杯,用手帕擦擦嘴,“今晚没你节目。”
“我不管,反正到时候我就去,有人咱们就做三明治。”
“干么这么生猛,假装殷切?”
“除了撒尿也是闲着。”
李白玲“噗”地笑了,飞我一眼,十分风骚。很快,她止住笑又回复成那个庄重、优雅的李白玲。她喝了口酒,有些懒懒的,抬首看了眼那边餐桌上仍在交谈的燕生和老蒋,低语问我:“你看上我哪儿?”
“山高水阔及其它。”
她没笑。酒吧侍者放响了音乐,滞重的音乐如雷滚过餐厅。如招待们开始往各桌穿梭上菜。
“小子,”她冷冷地说,“退几年,我可能会迷上你这股俏皮、放荡不羁的劲头,可我现在已不是感情泛滥的小姑娘,你靠伶牙利齿这种小锥子扎不中我——今晚你要来,我就阉了你。”
我们的餐桌也陆续上菜了,燕生招手叫我们过去。李白玲下了高凳,整整长裙,对我说:“我倒想提醒你们注意老蒋,别吓坏了他。他在朝延命官,遇到危及本能的反应就是找警察保护。”
我们回到餐桌,我观察了一下老蒋。他果然有些反常,过分殷勤,给每个人夹菜、斟酒,故作轻松地谈天说地。可我没有集中精力认真看待这件事。我克制不住地时时把目光落在正和张燕生小声交谈的李白玲身上。我向次挑起话头想重新吸引她注意,都没成功。她只勉强敷衍我几句,后来连样子也不装了,干脆不理我,同张燕生唧唧咕咕,活象一对粪里刨食的公母鸡。
饭吃了一半。徐光涛提着皮包来了,一身国家干部打扮,得意洋洋挺象人。一坐下就问老蒋要车票,拿过车票装进自己口袋,也不吃也不喝,说要好计程车,立刻就要去车站,立逼着老蒋上楼拿行李。
老蒋提关破包,步履蹒跚地跟着满面春负的徐光涛往酒店门外计程车走去的样子真象被人贩子卖去当窑姐儿的旧中国妇女。
“你不去送他们?”我冲面无表情目送着徐光涛和老蒋的张燕生问。
“他跟我走。”挟着包往嘴上搽唇膏的李白玲说。她打扮停当,挽着张燕生一扭一扭走了。
“联合国吡嗷的。”我在背后愤世嫉俗地骂。
“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