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流散文学、泰比特测试以及异国爱情的对话
捞到,却找不到她的,人们发现一具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的尸体,但没有人认为是她。这个短篇小说写得并不轻松,转世轮回,因缘相遇,命运自定。
止庵:这个构思很有意思。继续我刚才的话题,关于理性,我认为有不同种类:一种是属于写作技巧方面的,比如含蓄、克制;一种体现为一种态度,可以贯穿作品始终,比如毛姆、格林等,在他们的作品中,作家和他的人物之间总是保持着距离。他们是俯视着人物的;还有第三种,是指哲学意义上的,体现在作品的总体构思上。我说的理性,主要还在末了这一点上,说穿了,也就是刚才提到的“狠”或“无心”。而最终所涉及的是对世界本质的认识,也就是有和无的问题。像博尔赫斯,他写的是无而不是有,他根本不关注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存在。
hY:可是有时侯有就是无,无就是有,你根本无法把它区分开。博尔赫斯就是有脑无心,他的缺点,也就是他作品的局限性就在这里,而且他是重复的无。
止庵:博尔赫斯找到了一种模式,这是面对整个世界的一种语言,他不可能不重复。
hY:博尔赫斯的确成为一种模式,我们都公认他是伟大的作家,但他的作品,开始、中间、结尾都是一样的,似乎在一个迷宫里面,他应该走出这个迷宫一点点,长篇他就一定写不了,他就是走不出来。因为写长篇就好比你可能在那个迷宫里面,但是你还可能在那个迷宫上面再建一座“城堡”,像卡夫卡那样,在这点上他就不能够和卡夫卡相比。我不止一次想到,我会理解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荒唐事。
止庵:你好像把他们混为一类了,我觉得所有的作家是一类,而博尔赫斯一个人是一类。区别还在有和无上。稍为扩大一点儿,卡尔维诺也可以归在博尔赫斯这一类里。
hY:小说的语言是纯符号:它本身没有意义,它又可以无穷衍绎。寓有于无,无有无无:它是高于其他一切的艺术。
写作时,我情愿生活在地下室或阁楼里
止庵:除了写作以外,平时你都喜欢干些什么?
hY:清早起来将地板清理一遍,打扫卫生。平常,做菜、养花、听音乐、看碟、打兵乓球。看书是工作,必须要做,看得乱七八糟,什么书都看,好几本书同时看。最近几天在看一本做鸡尾酒的书,还有一本写什么欧洲狂欢的恐怖故事。我看书主要是取我所需要的东西,吸收我想吸收的东西,看什么都有劲,我没有正式上过大学,知道自己知识欠缺,得刻苦。但是我在写东西的时候什么都不看,什么书都不能够再影响我,因为那样一来就会受干扰。我写一部长篇小说一般需要三年时间:一年读大量的书,去一些相关的地方;一年用来写初稿;一年用来修改。但是往往这三年之中所读的书也是在为下一本新书做准备。
止庵:但并不是所有的书都是开卷有益的,有的书根本不值一读,譬如南怀谨,太浅薄了。我看一本书之前,总要仔细考虑一下,这本书值不值得为它花那么多时间。
hY:有时候看到三个字就会有用,比如“七盏灯”,左想右想都会受其迷惑。可能当时没有用,但是隔一段时间,也可能是一年两年以后,就会突然想起这句话,从我的潜意识里突然就跑出来了。
止庵:这大概是小说家或诗人的一种特质。在我看来小说家和诗人是一种人,写散文的又是一种人。按照你这种阅读方法,是不是从书里看到某一句话,就能跟你产生共鸣?
hY:但是读书就是这样的,我只看对我有用的东西。我也写一些评论,写得很少,不过一旦答应下来,我就会仔细读,不会凭空去写一些我不熟悉或者不知道的东西。
有些人写诗是拿起一本诗集就照着写。我写诗的时候都是我自己心里的感觉和想象,根本不需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