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疑是兵变
个姐。他更不能让姐姐跟着那么个“老门茄”去过。大来知道姐姐跟么叔好。当然
不知道究竟怎么个好法。么叔从部队带回来一本可以分开做十六分册的大辞典,是
家里惟一能引起大来一点兴趣的书。他翻来覆去看好多遍。他有时喜欢搂着个大枕
头,把它一半抱在怀里,一半夹在腿裆里,躺在床上琢磨那大辞典里所有的词条。
那天看了两页,心里总不是滋味。他看见幺叔和姐同进同出的那样子,心里烦躁。
他想找几瓶什么药,一口全吞了,才舒坦。找不到平静。他把脸整个埋在松软的枕
头里,心里潮得慌,下身便涌动。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模模糊糊地在脑子里扑撞。
浑圆。丛林。阴暗和裂缝。某种隆突。土丘。不一会儿便全身震颤,心悄悄地慌。
很湿的在流。他不知是咋回事。他刚想去摸,门被推开了。是么叔和玉娟姐。他慌
慌扔开枕头站起,却忘了裤子上还有湿斑。姐姐笑他白天尿床。幺叔忙上前遮住玉
娟的视线,悄悄对大来笑道:“还不快去换了!”过后,么叔大概跟玉娟点破了啥。
等第二天玉娟再见到大来,竟会脸红,还悄悄去从一个大肚子小口子的粉彩瓷罐里
舀出两勺子红糖,卧一碗水蛋,端给大来,叫他躲到灶洞后头,独吃。
“我只有这一个姐姐!”他叫。“让她这么嫁出去?胡来……你们要胡来,我
跟你们没完!”他很少这么要横。干瞪眼。
肖天放于是给朱贵铃丢下一句话:“那你们就别太急着办事。等一等……他姐
弟俩不比一般的姐弟。你就再等一等……”
这会儿,朱贵铃却把玉娟叫到小院里来。这是定亲后,迺发五拨给他使用的一
个旧院。调离的一个副处长留下的。院墙后头堆着许多发了黑又长出木耳的朽板材。
院子里的野草能埋起树。好几间房都让处部管理员做了存放杂物的库房。院角落里
还堆起许多破烂床板,瘸腿脸盆架,缺口水缸,掉瓷痰盂。草丛中,有几棵蜀锦葵
长疯了,高高地戳出墙头去。
朱贵铃并不敢把玉娟真当做妻子、夫人,带到宴会厅里去。他决不会再让自己
在公共场合遭人注目或横生物议。他已经习惯静静地站在迺发五的背后,随时准备
咨询和支派。但他还是要把玉娟叫到这个将来既属于他,也会属于她的院子里来。
关上门,装着要带她去出席宴会的样子。看她羞急惶困。他要竭力泰然安详从容劝
说,娓娓道来,接受她哀告的眼神,打量她素净的身材。她会并拢双脚,踩在座下
的高机凳凳腿之间的横档上。他要在这僻静得近似有些荒芜或实际上已经荒芜了的
小院子里,用这种方法尽情享受那种“带夫人去赴宴”的乐趣。玉娟越窘急,越结
结巴巴,越说不想跟他到众人面前去,他越兴奋,越从容,越是用心地打量她身躯
的每一下扭动、战栗,肩头的每一下侧斜摇摆,胸脯的每一下挺凸收缩和手脚的每
一点痉挛不知所措。他打开那几只已故妻子留下的衣箱,让玉娟挑一件“宴会礼服”。
她不肯挑。他便一件一件地替她拿出来,扔到她膝头上。他说,我上外头去待一会
儿。你换上这衣服,叫我瞧瞧。他去拉窗帘。玉娟以为他要侵犯她,便惊叫。紧紧
地抱住那一团红的绿的紫的粉的白的绸的呢的长的短的有蛀洞和没蛀洞的衣服,好
像它们就是护身的盔甲。其实朱贵铃既没有上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