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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是院里没得个厕所,不大方便。”

    东连说东南角上有一个的,今天春上拆掉了,盖了间出租屋。

    “这不又多收入了嘛。”马锁对存扣说,“这地方人算得精哩。——算筋算骨!”

    “还是马锁哥睡在船上好,屋子随身跟。”绕锁说。大家都笑了。

    “租房子住有租房子的乐趣,”东连喝了几碗酒有些兴奋起来,压低声音对大家说:“我们这院里小夫小妻的多,日里做生意,晚上也不闲——晚上你上厕所,出门往院里一站,不是听到这家在叫唤,就是那家竹床子在吱吱嘎嘎地响,有时几家同时进行,打擂台似的!”

    大家笑。马锁说:“你小子不学好,听人家行房,羞不羞?再说了,你是好人?你和小琴睡在一起三年了,晚上不弄?”

    东连有些尴尬,支吾道:“我们……不大弄。”

    “不大弄?小琴奶子那么大,屁股那么圆,就是你弄的!”马锁借着酒劲跟东连抬起了杠子。大家兴致盎然,跟着起哄。

    “其实在水上还不是一样?”马锁说今年和他在渡江桥打帮的那条船上小夫妻才邪乎呢,几乎夜夜不歇,夜里他这边船一晃就晓得那边上马了,一上马那女的就鬼声辣气叫唤:“好过(方言:舒服)哦!好过哦!黑娃,下劲!下劲!”

    大家轰然大笑。说马锁学得贼像,不认真听过若干次学不出这个效果来。马锁哈哈笑:“静夜里,由不得你不听——小夫妻俩也是我们兴化人,沙沟的,在这儿做秤。”一伙人又问马锁听了是什么感受,下面痒不痒;如果痒又怎么办?马锁说,好办,拿出来在船板上掼掼,掼疼了就不痒了。

    又是一通好笑!

    存扣也忍不住发笑。他是个善于形象思维的人,听他们绘声绘色说这些荤话就如同身临其境似的,身上便有了些异样。喉咙发干,忙喝了口啤酒。

    马锁看大家爱听他的黄段子,便又讲了一个。说原来和他打帮的是江都嘶马镇上的一个小伙,皮匠。有次在菜场上修鞋,正好是夏天,一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姑娘打着遮阳伞到他跟前修鞋,她鞋掌掉了,要重钉一个。那姑娘也大意,裙子一捋,朝他面前一蹲,这小子无意间朝她下面一看,——没得命!大腿雪白,滚圆的,三角裤一点儿大,肉鼓鼓的,毛都出来了,他心里一慌,一锤子打在指头上,差点没把指甲玩掉!尽管疼得钻心,他还是没忘了往人家大腿根瞄,听说又要他擦一下鞋,抓起鞋油就干,哪晓得人家是双白皮鞋,他偏偏挤的黑鞋油,人家要他赔鞋,最后好说歹说,没收人家一分钱。回去指头感染化脓了,半个月没能做生活……你们说逗不逗?

    说着闹着,小琴下班了。几年不见,存扣看她出落得越发丰满成熟,脸上粉白娇嫩,非常的妩媚。她笑着冲存扣甜甜叫了声:“存扣哥哥!”

    “看看看看,这么多人在这儿,倒拣存扣先打招呼!”马锁冲小琴嚷:“你存扣哥哥是专门来看你这漂亮妹子的。——我们已经表扬你一气了!”

    小琴一巴掌打在马锁肩膀上:“叫你嚼蛆!”

    东连告诉小琴,存扣考上扬师院,今天是专门来看他的,看大家的。他要小琴也来敬存扣一碗酒。

    存扣马上站起来。小琴大大方方和他碰碗,一饮而尽。豪气得很。居然喝得比存扣快。

    大家趁机又拿他们打趣。

    处在这样的氛围中存扣觉得很受用。

    就像一尾鱼,游到了熟悉的水域。

    存扣到东连那边玩了一次,悒郁的心情大为缓解。没几天他又知道了几个板桥文补班考到扬州的同学。分别在教育学院,商校,税校。在一个星期天他们几个来师院找到存扣,一起到瘦西湖、大明寺、个园玩了玩。这三个地方统称“瘦大个”,是扬州最著名的旅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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