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quot;

    quot;你是不是按钟点收费啊？quot;我看英儿在手上涂另一种油。quot;一次七十块，我得对得起你啊。quot;她说。

    quot;你那油是不是祖传的啊？quot;

    quot;就是乳汁加点甘油。哎，你白了好多呀。quot;她把一个汽车上的镜子拿给我，我一照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皮肤变得那么干净细致，眉眼也清楚了。

    quot;行啊。quot;我说。

    quot;主要你平常老不好好洗脸。quot;她端详着我有点职业的味道，quot;坐好。quot;

    quot;她开始用手指在我眼角和太阳穴上轻轻按摩，那么柔和地滑动。我看着她，上午的阳光骤然明亮起来，她大大黑黑的眼仁里，闪出几点亮光。

    （谁说我黑我就哭，小时候我们院的孩子说我，我太太就拉着我找人家家去，问人家：你们干吗说我们家小英子黑呀？我端大碗在院里吃面条，一个孩子说我吃的面像蛔虫，我就骂他。我爹听见就特凶，出来嚷我：家去！那回我也哭了。）

    quot;英儿！quot;她没吭气。

    quot;英儿！quot;我又叫了她一声，她笑了。

    quot;别老看人家，闭眼。quot;她的手指在我的眼帘上下按摩着。

    quot;你爹妈吵架吗？quot;

    问这干吗？什么都打听。quot;

    书上说的，娶媳妇之前，要先看看丈母娘的脾气。quot;quot;什么人见你都找着脾气了。我爹妈好着呢。我爹一犯病，我妈就给他按摩掐脑袋。我爹特逗，从后面看脖子和脑袋一样粗。可年轻的时候挺精神的，鼻子直，抿着嘴。我眼睛像我妈，这有一道，像猫，我爹眼睛是这样的。quot;英儿松了手把自己眼皮按住一半眨巴眨巴，马上变了个样。

    我笑起来，说：quot;你眉毛黑，大眉毛，像林彪。quot;

    英儿拿过镜子来照了照，有点得意地扬了扬眉：quot;我们家搭配得好，不显。quot;

    quot;你爹想让你找个什么样的？quot;

    quot;我爹什么样的都不想让我找，说这样挺好的，就是结婚也得住家。我妈有一阵老着急，让我姑给介绍一个博士生，说马上要出国。quot;

    quot;你见了吗？quot;

    quot;见了，我姑非让去，在北海。那人一说话我就乐了，他说：今儿，天不错。我一乐他也乐了，我问他是不是每回都得这么开头？quot;

    quot;这种事不能乐。quot;

    quot;不乐就没完。一般有点意思，尽是跟你说，最近看什么都没劲的。所有人都没劲，你要跟他说进去就完了。quot;

    quot;那你怎么说？quot;

    quot;这还不简单，看有那么点意思，我就说：'你是不是该找对象了？想找什么样的。，那人就一愣，然后默默唧唧就开始形容他想象的人的样子。品性啦，趣味啦，越说越好，越说越像我，这时候就得打住。我一指自己的鼻子说：'你是不是想找我呀？'他又得一愣。没等他承认，我就说：'你别逗了，我们家老二都打醋了。'quot;

    quot;你够会破坏人感觉的。quot;

    quot;这种事别想理清，越正经越说不清。quot;

    quot;太阳老晃着我。quot;

    英儿站沙发上把窗帘拉上，屋子里透出一片虚茫的橙红色。quot;我爹要知道撞上你非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