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受难者们
加,而且第一个贴出大宇报,要求到内蒙,最艰苦的地方去。当时有两个去向,黑龙江是农场,按职工待遇;内蒙插队算农民。我这是想表明,我quot;红外围quot;也不比你们觉悟低。我们家也支持我去。当时丝毫没有被迫的意思。一个青年就该和工农兵相结合,主席号召嘛!想法就这么鲜明坚决。现在恐怕被说成简单可笑了。
我这一表态,声势起来了,带动起许多人纷纷报名。学校也挺绝,对我这积极报名的,反而分配到黑龙江,也许是一种奖励,也许是一种策略,好挤得别人争先恐后报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组建连队时,我们三个初中班和三个高中班共一百二十多名学生组成一个连队,分到一个农场。这农场的名字我就不提了。让我担任副连长,这除了我积极报名之外,还因为我当过班长,有点组织能力,不管写呵说呵嘛的,这也有关系。8月16日那天出发,可15号晚上我突然发烧,打针做皮试,大夫也没想到我会有反应,马上休克,血压降到20,差点儿完。青霉素,应该说做皮试的安全系数是很高的,恐怕几万个人里边也没一个出现危险,叫我碰上了,赶紧抢救,算活过来了。学校和农场来的人看我,问我能不能走,我说一定能,担架抬着也走,当时就这态度。转天8月16号下午,我叫家里人扶着上了火车,脑袋烫着呢,打了针带着药击的。
当时下乡和以后完全不同,自愿,后来才被迫。很少哭,那场面我记得清清楚楚,整个车站人都满了,敲锣打鼓地欢送。当然也有掉泪的。但是呵,没有发配的感觉。亲人离别嘛,必然的感情。车上的同学们互相帮助,热乎乎的,这时已经不分什么quot;主义兵quot;、quot;思想兵quot;、quot;红外围quot;了。唱语录歌,一路唱,还齐声念语录不断呼口民车厢里很活跃,有唱有蹦的。绝大部分人坐火车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路看祖国大自然山山水水很新鲜,更觉得这是知识青年的必由之路。就这思想。
到了北大荒,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劳动太艰苦。第一个现实的直接的挑战,实实在在的挑战就是生活。很少吃细粮,都吃所谓苞米渣子什么的;偶而上点白面,但很少很少。又是定量供应,每月三十斤,劳动强度太大,根本不够吃,有时饿急了跑到马厩牛圈偷吃喂牲口的豆饼。我们棒小伙子干活吃的多,一顿能下去二斤。越不饱,于活越累,越累越饿,越饿越吃不饱,恶循环。每天早晨三四点就得起床,晚上干到天黑。这农场是水田农场,机械化程度特低,打翻地到播种再到收割完全靠人,人就是机械。东北在五月份就备耕了,先整地。那阵子就得穿一条短裤,上边穿棉袄,别看上边冰化了,就一层水,十几公分,下边连泥带冰,脚下去扎得慌。不知是冰扎的,还是凉水砭的。冰水溅到腿上,拿风一吹,冻得全都裂成小口子,好疼。有一年春播完回到家,我妈头一次心疼得哭了,下半身全都是小裂口,横竖满是。女同志我们不让下水,男同志播种时不准穿靴子,怕把地踩环了,只能光脚丫子。这时候人人怵头,只能我们这些排长连长带头了。干一段受不住,上来喝几口酒再下去。现在我也纳闷那时是怎么想的。前天我翻出一封信,当时的。您一看,就明自我们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形了。这是我给我爸爸的信,当然是封家信--
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爸:您好!接到您的来信,内情尽知。下面谨把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和您交换一下,不当之处,望批评指正。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党的八届十中全会上,根据马列主义关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学说,英明地指出在整个社会主义社会过渡时期,还固有一个长期四个存在;毛主席还指出,对路线问题必须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爸爸来信中所提,也是线路斗争的反映,正是靠这种路线斗争的不断进行,我们党才朝气蓬勃,它推动了党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