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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是场梦吧!”

    “别这样想,接不到陶莹莹的信,一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原因!”

    正是这样,直到那震惊寰球的“十月雷鸣”,范汉儒结束了“候补囚犯”生活时,这个不解之谜,才算是解开了。有一次我和范汉儒正在一边对饮,一边缅怀往事,不知什么时候,崔煊出现在我们那张自制的小桌旁了。我很扫兴,装作视而不见;范汉儒则反其道而行之,斟满一杯酒举给崔煊说:

    “政委!喝下这杯酒吧!这是喜酒。”

    “啥子酒我都不会喝哟!”他尴尬苦笑着,“今后,你们都不要叫我啥子政委了,我已经向姜场长写了辞职报告。”

    “不行,您可不能辞职,我还等着您领着犯人开我的批评大会呐!”范汉儒含而不露地,把酒杯递到崔煊手里。

    崔煊自我解嘲地咳嗽两声:“我今天,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是不是通知我再次搬进监号?”范汉儒火辣辣地说,同时站起身子,“我马上就跟您走!”

    “你这是说啥子话哟!我是来告诉你那个叫啥子……啥子陶莹莹的事情。”崔煊木呆呆的脸上,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气,“当时,你正被审查,她给你来了一封信,按照规矩这信是不能给你看的;后来,工作忙忙乱乱,这封信找不到了。”

    “地址还有吗?”范汉儒顿时忘记了一切。

    “她在……晋北曲庄砖厂医务室。”崔煊背书似的回答。

    范汉儒立刻掏出小本子。崔煊阻拦说:“不用记了。你不是和姜场长谈过这件事吗?他今天上午给砖厂打个长途电话,想把她从砖厂调来。我么,也表示同意。过去么,啥子话都不用说了!今后……”他谢了顶的头发里,爬出几滴汗珠。

    范汉儒被突然降临的喜讯占有了。他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想发泄一下几年的积怨,但崔煊站在他面前的样子是那样尴尬狼狈,就象一个面临着被洪涛淹没的人,向他呼吁救生圈一样。范汉儒沉吟了老半天,重新把那只酒杯递给崔煊说:“我虽然当了六年多‘候补囚犯’,那毕竟是昨天的事情了!政委,你今天正好碰上我们喝酒,就把这杯干了吧!”

    崔煊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呆呆的笑意,他木然地端起酒杯,喝了那杯酒。随着形势的巨变,似乎有许多“堵窟窿”的善后差使等他去做,他没敢多在我们宿舍停留,匆匆地走了。

    此时此刻,我们才知道了范汉儒和陶莹莹之间的隔音墙是崔煊筑起来的。严峻的历史没有宽恕他,几个月后,这个湖上高楼顶上的小跳蚤,被时代的铁扫帚打了下来,先是去干他在河滨农场干的角色——管理窝头、白菜;没过多久他从食堂里消失了,姜场长在全场大会上宣布,送他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从此“啥子队长” 从我们生活中消失了……”

    事隔不久的一个公休天,范汉儒一大早就把我叫醒了。他对准我的耳边说: “叶涛,快起来!”

    调动陶莹莹的事,麻烦得很!这几天他一直念叨这事,因而我认为又是有关她的事:“离列队迎接她的日子还早着哩!”

    “不,不是这事!”

    “……”

    “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去找了姜老头,并且替你请了假,咱俩一块去看看黄河。” 他欣喜地说,“本来,我昨天晚上就该告诉你这件事的,怕你因激动而失眠。我…… 我一晚也没睡好、快起来吧!”

    我看看手表:“上午的火车赶不上了!”

    “姜老头借给我们一辆公家自行车,我带你一段,你再驮我一程。几十里地,两个轮子一转就到。”

    时值初秋。群山苍翠,稻谷金黄,通往风陵渡的公路上人欢马啸。范汉儒用自行车驮着我,行驶在宽敞的公路上。蓝天深远,就连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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