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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因而口气里充满了自信。

    列车的行速渐渐慢了下来。

    “嗞——”地一声,列车停了。

    一路上的偶然停车太多了。好象由于车上的“货物”尽是“淘汰物”之故,连这条绿色的长龙,也比其它列车身价低了三分。它见车就让路,动不动就拉闸停车。

    我透过结冰的玻璃窗,看了着窗外世界。这是个无名小站,既无站牌,更无站台;极目所到之处除了雪还是雪,突然,仁放在暗处的几辆卡车,同时睁开了“眼睛”,漫荒野地的小站,立刻亮如白昼。这时,我才看见列车周围,十步一岗地站着不少持枪的哨兵。我立刻捅了“六点钟”一拳头:“瞧!”

    “是不是我们赶上了大武斗?”

    “人家和我们这快咽气的死猫斗个什么劲?”

    “那……是对我们夹道欢迎!”他诙谐地说。

    “不知死的鬼!你往这边看!有‘货物’在这里下车。”我隔窗指点着列车中腰,“看头发围巾和衣裳,是女同胞下车了!”

    “女同胞?”

    “就是女‘就业人员’!哎呀!陶莹莹会不会在这儿下车?”我心跳的速度顿时加快了。

    “不会吧!“跟车医生得跟列车走到头嘛!”他判断着。

    “我看是恋火把你烧糊涂了。她下了车,不会再找一个跟车医生吗?”我焦急地说,“女队的人都在这儿下车,能把她一个人拉到咱们‘男儿国’去吗,傻瓜!”

    范汉儒昏热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反而对我说:“她应该来告个辞嘛!”

    “她是出来旅行吗?她也和你我一样,是发配山西。下车之前,还能允许她乱串车厢?笑话!”

    “这怎么办?”范汉儒慌了手脚。

    我俩合力开着窗户,里边那扇经不起我们的蛮力,被推了上去,外边那扇窗户,被冰雪冻得结结实实,任凭我俩咬紧牙关,使尽平生力气,也没能撬动分毫。时间急如星火,车窗外的雪地上,“女同胞”已经列队集合点名了,身穿素格花棉衣的陶莹莹,有意识地排在靠近我们车厢的地方,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貌似掸她头上的雪,实则在向我们挥手告别。大概是因为她穿得太单薄,她不得不一边掸雪,一边不停地跺着双脚——象即将远征的士兵在原地踏步。

    范汉儒急了,他抱起她的短大衣,向车厢门口冲了过去,他很健忘,进入夜间行车,车门就已经锁上了。他只好又扭头跑回车窗旁边,遗憾的是,这时,崔总指挥已经办理完了“货物”移交手续,陶莹莹尾随着“女同胞”的队列,向那一排被白雪埋了半截的卡车走去。她两步一回头地朝我们这个窗口张望,当她走到卡车旁时还乍着胆子向我们这个窗口摇了摇手。

    “看!她的意思是不要这件呢大衣!”我说。

    “不行!卡车上会冻死她的。”他急中生智地抄起一个暖壶,“忽”地一下,把热水浇到窗棂上。这下可好,不用撬,车窗就开了口子——那冰冻的窗玻璃突然遇热,炸裂了。风卷着雪,猛地从破裂的大口子钻了进来。

    “你闯了祸了!”我告诫他不要再喊叫陶莹莹以免惊动“催命三郎”。可是,这时的范汉儒,已经如同受惊了的野马,丧失了理性。他把呢子大衣卷成一团擎出车窗,挑着嗓子喊着:“喂!这是你的……这是你的……你到哪个地方?告诉我一声!快说,车要开了!”

    陶莹莹已经登上了卡车,再次连连摆手。她微弱的答话声,被列车“哐当哐当” 的启动声淹没了——列车离开了这个雪原上的小站。

    卡车向北。

    列车向南。

    相背而行。

    天各一方……

    范汉儒象拳击场上被一个具有无穷力量的拳击手击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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