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何必叫你也为小黄毛难受呢?quot;他淡淡地笑了笑，眉宇之间出现他不该有的浅浅皱纹。

    quot;在批斗你的会上，为什么你故意用谎话激怒我?quot;我紧紧摇着quot;铁猫quot;两只手说，quot;你说你是个贼，牛肉罐头早化成了大粪?!quot;

    quot;我想要你用皮带抽我。quot;

    quot;为什么?quot;

    quot;你不动手打我，'少尉'会说你包庇我，和我一块挨斗。quot;

    我眼帘立刻潮湿了：quot;'铁猫'……你怎能这样?quot;

    他眼里也溢出泪水：quot;我应该这样，因为你是个好人。quot;

    我抚摸着他眼角那块疤痕：quot;还疼吗?'铁猫'?quot;

    quot;那是'少尉'皮带环打的，和你那一拳没关系。quot;他那张痛苦的脸上，故意露出一丝微笑；但两颗晶莹光洁的泪花，同时从他眼眶里滚落下来。

    我的心碎了。

    我掏出一块手绢给这个小大人儿擦泪，说：quot;别哭!'铁猫'……quot;

    虽然，我在劝他，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也从眼睛里泉水般涌出。我不想叫quot;铁猫quot;看见我的泪水，便背过身去，躲避着quot;铁猫quot;的视线；但他终于窥测出我的全部心机，反而像大人一样安慰开我了。他说：quot;叶涛!这都是我的不对，你能原谅我吗?quot;

    我没有回答，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痉挛的五指，抚摸着他乱蓬蓬的头发。

    静。

    在这中秋之夜，万籁无声……

    唯一的声响，便是我和quot;铁猫quot;quot;咚咚quot;的心脏跳动声。

    银色的月光，从窝棚的空隙间洒了进来，把洁白的柔光，投射在quot;铁猫quot;的脸上：他脸上的泪花滚落着，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像的脸颊上滴落下来的喷泉水珠……他仰着头，凝视着我，似乎在他没有爱的冰冻世界，把所有的爱都通过目光倾吐给我--一个刚刚才了解了他的人。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望着，不知过了多久。

    quot;寇场长知道这个食品箱吗?quot;我问。

    quot;不知道。quot;quot;铁猫quot;诚实地说，quot;他只知道我常常来看望这个孩子，给他送吃的。他也常来给小黄毛送水果，那个蝈蝈笼子就是他给小黄毛编的!quot;

    quot;嗯!quot;我点点头说，quot;我能不能批评你一两句?quot;

    quot;当然行呵!叶涛!quot;

    quot;以后你不许再动别人的东西。quot;我说，quot;我的食品都可以送给小黄毛。quot;

    他思忖着。

    quot;再说，你把'少尉'的绸汗衫拿来，解不了小黄毛的饥，汗衫又不能当饭吃。quot;

    quot;我恨他!quot;quot;铁猫quot;五指攥成拳头，紧咬着嘴唇说，quot;他是一条毒蛇，狠狠咬了黄鼎一口。quot;

    quot;那也不能用他的汗衫解气呀!quot;

    quot;不只是解气，汗衫有汗衫的用处。quot;他拉着我的手，轻轻走到蚊帐旁边，从蚊帐里拿出小黄毛补丁摞补丁的小褂，抖落着说，你看看，这还能穿吗?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