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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ot;你?quot;quot;铁猫quot;惊讶地抬起了头，那目光似乎在说，quot;你不也在'马下'吗?怎么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quot;

    寇安揣摩透了quot;铁猫quot;的心思，拍拍他的头顶说道：quot;我是经过大阵势的一匹老马了，可以承受更大的冤屈。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的娃娃受委屈!局里有我许多老战友，能查清你的问题。quot;

    quot;铁猫quot;垂下了头，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一丝喜色。

    quot;你怎么了，为啥像挨了霜打的一样?quot;

    quot;我……quot;

    寇安老头有了火气：quot;有话你就说么!quot;

    quot;我……我是个没家的人……quot;quot;铁猫quot;一双乌溜的眼睛里闪出泪光，quot;就是叫我离开劳改队，上哪儿去找我的窝?quot;

    quot;这用不着你操心。先把材料写出来，你记住了没有?quot;

    quot;铁猫quot;quot;嗯嗯quot;地应了两声，算是回答。

    quot;回房睡觉去，把摘了的葡萄放在床子里。quot;寇安像爷爷对待淘气的孙子那样，拍拍quot;铁猫quot;身上的尘土，拉着那条军犬径自走了。

    朋友!在我看来，quot;铁猫quot;一定会按照这位慈爱长者说的那样，放下手里的葡萄，转身回住房去。不，我想错了，quot;铁猫quot;看着寇老头走远了之后，把葡萄往小褂上一兜，朝果园拐角的一个窝棚跑去了。

    我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的促使探索quot;铁猫quot;生活的全部秘密呢?反正我忘记了午夜秋寒，在高低不平的畦埂上，一直尾随着quot;铁猫quot;朝闪着灯亮的窝棚奔了过去。

    他钻进窝棚，麻利地掩上了门。

    我屏住气站在门口，从门缝的空隙中向里望着。看见quot;铁猫quot;先把葡萄放在旮旯，然后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塑料袋。我头脑立刻轰鸣了一声：噢!他原来把舍不得吃的大米饭，也带到这间小窝棚里来了。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窝赃的贼窟?朋友!当我悄悄走进窝棚时，简直是目瞪口呆了。quot;铁猫quot;的蚊帐原来也支在这儿!此时此刻，他一手提着马灯，一手分开蚊帐，俯身向床上巡看什么。我轻轻走到他身后，从他肩上向蚊帐里望去，里边不是什么贼赃，竟是一个沉睡的小男孩；从他圆乎乎的脸蛋和那绺下垂的头发上，我立刻分辨出这是黄鼎带进劳改队的小尾巴--六岁的小黄毛!

    亲爱的朋友，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我想就是大手笔雨果再生，也很难表达出我当时心绪之万一。我似乎感到我的心脏停摆了，肌肉僵直了；尽管张开着嘴唇，却吐不出声。quot;铁猫quot;并没发现我的存在，他俯下身子，像母亲俯视婴儿那样，仔细端详着小黄毛酣睡的脸……他那专注而神往的神态，怎么能和贼这个肮脏的名词相联；他，分明是一个世间罕见的伟大母亲……

    几秒钟之内，我似乎一切都清楚了，原来他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为了这个比他更小的弃儿。黄鼎因为quot;少尉quot;的诬陷关进了禁闭室，父子俩离群索居的窝棚 (因为黄鼎带着孩子进劳改队，不适于住在集体宿舍)就剩下小黄毛一个人了。尽管好心的炊事员，奉quot;罗锅quot;队长之命，每天给这只羽毛没全的quot;雏鸟quot;送饭时，尽量给予照顾；但是，这身旁没有爹娘的孩子，还是非常凄苦的。他，就是他--十七岁的quot;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