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从树洞里传出来的,而不是从树冠中的枝枝权权中传出来的?”
我说:“没空跟你研究科学,你说你要怎么办吧!”
“我爬到树上去看看。”
“算了吧,树上都是雪。”我训斥着他,“难道你还没有疯够吗?在‘反省号’ 受的罪,就是你疯出来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朋友,你蹲下身子,让我蹬一下你的肩膀,先让我检查一下有没有树洞可以吗?我恨我小时候爸妈只教我认字读书,没教会我爬树。”
我一掌推开倪翔,双手抱拢了柞树树干,弓起双腿,为这呆子探秘而爬树了。非常遗憾,我的棉衣和树干刚刚发出摩擦的声响。那只“打更鸟”便突然终止了夜啼。接着,若同一羽轻柔的白色翎毛,从我和倪翔头上飘然而过。
倪翔疯了般地追踪而去。
“瞧,它朝那片白桦树林飞去了。”
“你回来——”我在他背后吆呼。
倪翔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就是这一瞬间,发生了我一生难忘的事情,他跌进树丛间的一条沟壑中去了……
“老叶——
谁在喊我?
拾起头来才知道这儿不是茫茫雪原,而是车如流水、人如潮涌的北京街市。挡住我去路的不是陌生路人,而是吴锦。
“怎么样,找到小红了吗?”
我的思绪从历史的沼泽中拔足而出,并立刻跳到了九一年的冬日:“我没能找到她。但是你放心好了,我在鸟市也没发现那只鸟儿!”
“这年头,人都往钱眼里钻,我耽心那疯丫头把那只鸟儿给卖了,所以也到鸟市上来了。”吴锦向我解释着她的来意。
“它是老倪寻找的娃娃鸟、打更鸟。一个老头儿出价三千呢!”我举起三个指头,以示这只鸟的罕见和名贵,“回家吧,一切平安无事。”
“可是那疯丫头到哪儿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