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城堡-命运与反叛
身分被是置而失去了意义,他必须继续斗争。于是K企图只身闯进城堡,找到城堡老爷们来证实自己的身分。他瞎闯的结果是被送回了旅店。历险虽全盘失败,新的希望又在向他诱惑地招手了:城堡给他派来了助手,信使也仿佛从天而降,给他带来老爷的信。K是否满足了呢?K更加不满了,他要的是证实,不是这种欺骗似的安慰,他被这种欺骗激怒了。他追上信使巴纳巴斯,死乞白赖地紧紧吊在他的膀子上,让他拖着他在雪地里行走,心里打着主意要跟随他去城堡问个水落石出。一路上他做着关于城堡的好梦。梦还没做完,巴纳巴斯就把他带到了他那破败的家,希望又一次破灭。这次破灭使他更加被激怒了,他赌气不住巴纳巴斯家,又因为这一赌气,意外地得到一个大收获——遇到了城堡官员克拉姆的情妇弗丽达,并与她一见钟情,打得火热。由于他的胆大包天,敢于突破禁忌,现在他手里是有了与城堡讨价还价的资本了,他要充分利用弗丽达这个筹码,逼迫当局承认自己的身分,以换取更多的自由。他既然可以将克拉姆的情妇勾引到手,与克拉姆接头的目的总不会达不到吧。他的目的达到了吗?事实是高潮还没过去,他俩的关系已显出了虚幻的性质:他并不拥有弗丽达,弗丽达仍属于克拉姆,她也根本不能使K与克拉姆接上头,他俩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安于现状。现状是什么?现’状是仍然被悬在半空,提心吊胆。K的战果完全不具有他想象的意义。K真是不甘心啊,这样的环境不是要把人逼疯吗?周围的一切难道不都在向他示威,说他只能做一个无所事事,庸庸碌碌的人吗?他又一次奋起了。他找到了村长家里,又被村长的一席话弄得垂头丧气:原来他不但证实不了自己的身分,他的身分问题还是城堡当局策划的,一桩近似阴谋的事件的核心。要想证实就要卷入那个事件,永世不得出来。就是他不想卷入那个事件,他也得受到调查。这种铜墙铁壁般的拒绝使得正只好统道走了。他把他的突破点转到了贵宾酒店,他要在那个寒冷的院子里等克拉姆出来。他等了又等,白白地紧张、焦虑。克拉姆可是严格执行规则的,规则就是他一定要待K走了之后才出来。K怎么就不明白这一点呢?当然他不是个傻瓜,他终于明白了城堡无言的暗示,那雪地里几个小时的暗示已够他受的了。后来老板娘又替他好好地总结了一通经验教训,到他终于听见克拉姆的马车启动时,他差不多是心中通明透亮了。可惜这种事后的明白只是给他带来了绝望。绝望就绝望,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要去寻希望。为了不放过每一点希望,他现在是连弗丽达都要欺骗了,他昧着良心呆在巴纳巴斯家,向奥尔伽打探城堡的情况,想看看自己是否有机可乘,有利可图。他明知弗丽达禁止他这样做,竟然在那一家与奥尔枷一块坐在炉灶边,整整密谈了大半夜,并且在谈话中深深地为奥尔伽的女性扭力所打动。通过密谈,K弄清了奥尔伽一家人与城堡关系的历史,也弄清了信使巴纳巴斯其实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总之他得到的全是令他沮丧的信息。当然他也确实得到了另外一些东西,那就是奥尔伽一家人那种不甘沉沦的奋斗精神对他本人的鼓舞。千盼万盼不出来的巴纳巴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来了,给他带来个大喜讯:城堡官员要亲自接见他。K得了这个喜讯后却并没有任何人对接见作出具体安排。已经有了很多经验的K对城堡的这种方式一点都不大惊小怪了。他下意识地往官员们所住的地方闯入,下意识地选择、判断,终于在那梦一般的地方与一名下级官员见面,进行了那场关于城堡精神的精彩讨论。表面看那场讨论与他的初衷(证实身分)无关,实际上那正是一场关于人性出路的探讨,关于精神现状的整体描述,关于艺术最高宗旨的阐释,关于人类自由的启示,因而也就是关于K自身身分的说明。这种说明一点都不能给K带来生活的依据,城堡的吝啬一如既往,它又一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