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管家一样，只听了一句马上满面春风了，老爷说：quot;余老板，好久不见了，上次大少爷过生日真是对不住，那两天苏州……quot;我只听见老爷说到苏州，随后老爷就不吱声了。老爷对着话筒听了好大一会，脸上慢慢不干净了。

    老爷沉默的过程中屋里所有烟头前的烟都灭了，青青地往上冒。

    老爷后来说：quot;……好的余老板，我来料理，当然是我来料理。quot;老爷一口气说了好几个quot;好quot;，用了好大的力气撑住脸上的笑容。老爷放下电话，背过手，站在原地只是望着自己的鞋尖。他穿了一双圆口布鞋，能看得见大拇趾的缓慢蠕动。

    老爷走进里屋，对远处穿着讲究西服的中年人说：quot;怎么弄的?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你跟那帮小东西计较什么?quot;

    一个粗壮的大个子瓮声瓮气地说：quot;怎么了?余胖子想干什么?quot;

    穿西服的说：quot;余胖子手下的那个老五，下午在码头仓库里头对大哥出口不逊，我气不过，把他做了。quot;

    大个子淡淡一笑，看一眼老爷，说，quot;大上海哪一天不死人?送两个码子去，不就了了?quot;

    老爷只是背了手，大拇趾在布鞋里头只是不住地动，quot;肚子好拉，屁股难擦，擦不好，惹得一身臭。quot;

    对面穿长衫的一个老头说：quot;我把刚才的话说完，我不赞成几位小兄弟--办厂，那是人家刘鸿生先做的事，我们去开煤球厂做什么?先人怎么说的?黑道上行得了风，白道上就起得了雨。弄煤球才有几斤奶水?婊子都当了，还立牌坊做什么?宋老弟，虎头帮在这块码头上几十年全这样，可别动了老祖宗的地气。quot;

    穿西服的宋约翰刚想说话，老爷却伸手拦住了，老爷身边的铜算盘见状盖起了锅盖，小算盘藏到下面去了。

    老爷说：quot;我出去一趟。quot;

    大个子站起身，不满地说：quot;大哥你干吗?你拿余胖子也太当人了--输钱事大，死人事小，这算什么事?quot;郑大个子扯着西服袖口，整个大厅里就他和宋约翰西装笔挺。

    老爷不紧不慢地说：quot;给姓余的一点面子。quot;

    宋约翰站起身，大声说：quot;我的事，我自己去。quot;

    老爷挥挥手，猛咳了几下，喉咙里涌上一股浓厚的东西；老爷伸出光头，脖子上扯动了松松垮垮的一张皮，滑溜溜地咽下去了。

    quot;给姓余的一点面子。quot;

    老爷跨出门槛，老爷一跨出愣在了那里，小金宝站在门外。是小金宝站门外。她挨了墙，两只脚尖并在一处，双手放在腹部，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小金宝的站姿与她歌台上的风骚模样判若两人，显得娇美妩媚，似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老爷愣在那里，目光里淌口水了。小金宝的嘴巴华丽地张开来，仿佛有一种急不可耐的企盼。小金宝细声说：quot;老爷……quot;

    老爷的一只手在头顶上抓了两下，故意虎下脸来：quot;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quot;身后的几个见状又回到了房间。过道的灯光显得过于幽暗，老爷走上去，拍着小金宝的腮，揪了小金宝的耳朵，十分开心地说：quot;你不是人，是个人精!quot;小金宝嘟着樱桃小口羞涩地抿着嘴笑，低下头去。小金宝的腰肢活动起来，一双媚眼划了一道弧线从下面斜着送给了老爷，她的媚眼营养丰富，风情万种。quot;老爷!quot;小金宝抓住了老爷的左手，却只用掌心拽紧了老爷一根指头，小金宝晃着老爷的手说：quot;老爷，我都十二天不伺候老爷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