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四十节
和谐”上,很小心地刮下了一点粉未,动作之轻,像从一只睡着的蝴蝶翅膀上,取下些许鳞片。在海浪的幽蓝色、冰川的惨白和灯塔的橘红色之间,我有片刻的犹豫。但是我很快就决定了,取幽蓝和灰色的油彩,因为它们看起来更狰狞一些。

    厚厚的书里,关于“七”,片言只字也找不到。我这才发现,教科书是多么陈腐迟钝,它只记录那些无数人知道的确凿知识,对于科学的最新进展,大智若愚,连个说明的空隙都不屑留下。

    我只有再次去找景教授。

    因我一天忙于临床,对国际戒毒领域近来的发展,很隔膜了。您能把有关“七” 的资料,介绍给我吗?我对景教授说。

    她极高兴地说,在我们国内还很少发现使用“七”的病例。怎么,你那里收到这样的病人了?

    我说,有一个。还仅仅是可疑。侍有了确实的诊断后,我会向您报告的。

    景教授说,我一定亲自给他做检查。

    我说,那真是她的福分。

    汉语真好,它在发音上,对人称的性别没有任何标志,听起来完全不辨男女。要不然,依景教授的脾气,她一定问,她?那个女人是谁?

    我说,我想知道国际上最新的进展,对这样的病人,有什么更好的治疗办法?

    景教授说,有的。可以根治,永不复发。

    我一阵狂喜,哆嗦着嘴唇说,真的?那太好了!

    景教授敏感地看着我说,你好像高兴得有些过分。当医生的,要学会平衡自己的感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太不冷静了。

    我收敛了一些,说,是

    景教授又说,只是那个办法很残忍。

    我立刻说,我不怕残忍。

    景教授说,你当然不怕。但病人会怕。

    我急切地说,是……病人……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疗法?

    景教授说,是一种手术。在颅脑里的手术。

    我说,那我也不怕。

    景教授不高兴地说,为什么总是提你?我们要从病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突然发起脾气说,教授,您不要总是咬文嚼字好不好?我当然是从病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

    这是我追随景教授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更是最后的一次,向景教授发脾气。大约是太出乎意外,景教授居然隐忍下来,说,根治“七”的治疗方法是一一手术切断蓝斑。

    蓝斑是人大脑内痛觉和快乐感觉的中枢。

    那会怎么样?我愣愣地问,一时无法明了它全部的严重含义。

    因为“七”的毒性非常强烈,现在还没有研制成任何一种成功对抗它的治疗方案。只有采取这种破坏性的手术,使毒品今后在人的大脑内,永远不起作用。这就好比快乐和痛苦是一对孪生姐妹,蓝斑是一把椅子,在正常人体,快乐和痛苦交替坐在这把椅子上,有的人是快乐的时候多,有的人是痛苦的时候多。椅子不会是空的,椅子也不可能同时坐两个人。毒品是一个冒充快乐的杀手,它排挤了正常的双生姐妹,一屁股赖在蓝斑上。

    所以吸毒的人,丧失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他们只是为了虚妄的伪装的快乐而生活。这个魔鬼很快就露出毒牙,连赝品的快乐也不再支付给人类了,它霸占住蓝斑,直到这把椅子和整个机体一道灭亡。

    “七”就是这样的毒中之王。

    如果说我们对以往的种种毒品,还研制出了对抗它们的战略。那么对于“七”,我们现在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玉石俱焚,切断蓝斑,就是彻底地毁灭了椅子。毒品再也没有施展拳脚的舞台了……

    也许因为我的态度反常恶劣,景教授居然格外耐心。

    我说,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红处方简介 >红处方目录 > 第四十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