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然后，她把一串珍珠项链交到侍女塔娜手里，用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quot;我听说你跟我一个名字，以后，你不能再跟我一个名字了。quot;

    侍女塔挪发出蚊子一样的声音说：quot;是。quot;我还听到她说：quot;请主子赐下人一个名字。quot;

    塔娜笑了，说：quot;我丈夫身边都是懂事的人，他是个有福气的人。quot;

    已经没有了名字的侍女还在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quot;请主子赐我一个名字。quot;

    塔娜把她一张灿烂的笑脸转向了麦其土司：quot;父亲，quot;她第一次对我父亲说话，并确认了彼此间的关系，quot;父亲，请赐我们的奴仆一个名字。quot;

    父亲说：quot;尔麦格米。quot;

    这个不大像名字的名字就成了马夫女儿的新名字。意思就是没有名字。大家都笑了。

    尔麦格米也笑了。

    这时，哥哥跟我妻子说了第一句话,哥哥冷冷一笑，说：quot;漂亮的女人一出现，别人连名字都没有了，真有意思。quot;

    塔娜也笑了，说：quot;漂亮是看得见的，就像世界上有了聪明人，被别人看成傻子的人就看不到前途一样。quot;

    哥哥笑不起来了：quot;世道本来就是如此。quot;

    塔娜说：quot;这个，大家都知道，就像世上只有胜利的土司而不会有失败的土司一样。quot;

    quot;是茸贡土司失败了，不是麦其土司。quot;

    塔娜说：quot;是的，哥哥真是聪明人。所有土司都希望你是他们的对手。quot;

    这个回合，哥哥又失败了。

    大家散去时，哥哥拉住我的手臂：quot;你要毁在这女人手里。quot;

    父亲说：quot;住口吧，人只能毁在自己手里。quot;

    哥哥走开了。我们父子两个单独相对时，父亲找不到合适的话说了。我问：quot;你叫我回来做什么?quot;

    父亲说：quot;你母亲想你了。quot;

    我说：quot;麦其家的仇人出现了，两兄弟要杀你和哥哥，他们不肯杀我，他们只请我喝酒，但不肯杀我。quot;

    父亲说：quot;我想他们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我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因为别人说你是个傻子，就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quot;

    quot;父亲也不知拿我怎么办吗?quot;

    quot;你到底是聪明人还是傻子?quot;

    quot;我不知道。quot;

    这就是我回家时的情景。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使麦其家更加强大的功臣的。

    母亲在房里跟塔娜说女人们没有意思的话，没完没了。

    我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望着黄昏的天空上渐渐升起了月亮，在我刚刚回到家里的这个晚上。

    月亮完全升起来了，在薄薄的云彩里穿行。

    官寨里什么地方，有女人在拨弄口弦。口弦声凄楚迷茫，无所依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