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罂粟花战争
是喇嘛,但他却是法力高强的神巫。他不过就喜欢喇嘛这样一个称呼罢了。何况,那天,门巴喇嘛还对土司说:quot;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杀人,更不要杀一个穿袈裟的人。quot;
土司叫人把这个扬言土司们该从其领地上清除掉的人关到地牢里。
我们还留在山上。
门巴喇嘛做了好几种占卜,显示汪波土司那边的最后一个回合是要对麦其土司家的人下手。这种咒术靠把经血一类肮脏的东西献给一些因为邪见不得转世的鬼魂来达到目的。门巴喇嘛甚至和父亲商量好了,实在抵挡不住时,用家里哪个人作牺牲。我想,那只能是我。只有一个傻子,会被看成最小的代价。晚上,我开始头痛,我想,是那边开始作法了。我对守在旁边的父亲说:quot;他们找对人了,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你们不叫我作牺牲,他们也会找到我。quot;
父亲把我冰凉的手放在他怀里,说:quot;你的母亲不在这里,要不然,她会心疼死。quot;
门巴喇嘛卖力地往我身上喷吐经过经咒的净水。他说,这是水晶罩,魔鬼不能进入我的身体。下半夜,那些叫我头痛欲裂的烟雾一样的东西终于从月光里飘走了。
门巴喇嘛说:quot;好歹我没有白作孽,少爷好好睡一觉吧。quot;
我睡不着,从帐篷天窗里看着一弯新月越升越高,最后到了跟亮闪闪的金星一般高的地方。天就要亮了。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将来。我看得不太清楚,但我相信那朦朦胧胧的真是一个好前景。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件事情完全忘记了。
早上起来,我望着山下笼罩在早晨阳光里的官寨。看到阳光下闪着银光的河水向着官寨大门方向涌去。直碰到下面的红色岩石才突然转向。我还看到没有上山的人们在每一层回廊上四处走动。这一切情景都和往常一模一样。但我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不想对任何人说起这事。我比别人先知道罂粟在别人的土地上开花,差点被别人用咒术要了性命。我又回到帐篷里睡下了。我睡不着,觉得经过一些事情,自己又长大一些了。脑子里那片混沌中又透进一些亮光。我走到外面。草上的露水打湿了我的双脚,我看到翁波意西的毛驴正在安详地吃草。有人打算杀掉它作为祭坛上的牺牲。我解开绳子,在它屁股上拍一掌。毛驴跟着从容的步子吃着草往山上走去。我宣布,这是一头放生的驴了。
父亲问我,到底是喜欢驴还是它的主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于是,就眯起双眼看阳光下翠绿的山坡。如果说我喜欢这头驴,是因为它听话的样子。如果我说喜欢那个喇嘛,就没有什么理由了。虽然我喜欢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叫人喜欢的样子。
父亲对我说,要是喜欢驴子,要放生,就叫济嘎活佛念经,挂了红,披了符,才算是真正放生了。
quot;不要说那个喇嘛,就是他的驴也不会要济嘎活佛念经。quot;那天早上,我站车山岗上对所有的人大声说,quot;难道你们不知道毛驴和它的主人一样看不起济嘎活佛吗?quot;
父亲的脾气前所未有的好,他说:quot;要是你喜欢那个喇嘛,我就把他放了。quot;
我说:quot;他想看书,把他的经卷都交还给他。quot;
父亲说:quot;没有人在牢里还那么想看书。quot;
我说:quot;他想。quot;
是的,这个时候我好像看见了那个新教派的传布者,在空荡荡的地下牢房里,无所事事的样子。
父亲说:quot;那么,我就派人去看他是不是想看书。quot;
结果是翁波意西想看书想得要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