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蠊之夜
的前身,Julius Caesar订的历法,the Julian calendar,中国翻成『儒略历』。」
「你说得对。它是阳历的前身。公元前四十六年,Julius Caesar决定采用的。每年平均三百六十五点二五天,四年一闰,闰年三百六十六天;年分十二月,大月即单月三十一天、小月即双月三十天,只有二月平年二十九天、闰年三十天。他的接班人Augustus(奥古斯都)从二月减去一天加在八月,又把九月、十一月改为小月,十月、十二月改为大月。公元三二五年基督教会议决定以儒略历为宗教日历,并以三月二十一日为春分日。儒略历历年比回归年长十一分十四秒,积累到十六世纪末,春分日由三月二十一日提早到三月十一日。十六世纪的教皇Gregorius XIII(格列高利十三世)于一五八二年命人修订,于一五八二年十月四日命令以次日即原来的十月五日为十月十五日;为避免以后积累误差,改以被四除尽的年为闰年,逢百之年只有被四百整除的才是闰年,闰年的二月增加一天。这就是今天的阳历。」
我鼓了掌。「你真了不起,『儒略』小姐,你不愧是the Julian calendar的同一形容词的一票人,你谈起历法来清楚得像7-ELEVEn柜台小姐在算账。」
「如果更清楚的算账,其实每年有三天的误差,被认定是可以忽略的。」
「三天的时间可以抹杀吗?」
「那要看对谁来说。」
「比如?」
「比如蜉蝣,mayfly,一般说来,它朝生暮死,只有一天的寿命,所以三天的一天,对它就不可以抹杀。也许蜉蝣自己不在乎,因为三天对它都太长了。你大概奇怪,我会背一首英文翻译出来的中国『诗经』里的诗,就是描写蜉蝣的,我好喜欢。那是十九世纪James Legge(理雅各)翻译的。我背给你听听:
the ephemera,
Are robes, bright and splendid.
My is grieved;—
ould t come and abide h me!
the ephemera,
Are robes, variously adorned.
My is grieved;—
ould t come and rest h me!
ts from its hole,
ith a robes of hemp like snow.
My is grieved;—
ould t come and lodge h me!
多美的诗啊!我想你大师级的人物,一定看过中文那首原诗,不是吗?」
「你好像在考我,我就让你考一下。这首诗题目就叫『蜉蝣』,是文言文写出来的。要我背给你听吗?我来一边默写,一边背给你听吧。」
「我来拿纸笔。」
纸笔拿来了。我问:「你常写中文吗?」
「自己还常写,可是字写得太像美国人写中国字。」
「那我们一起来写,你拿笔,我握住你的手,一起来写,让中文在我们手里。来,你坐在我左边。」
在餐桌旁,我帮她移椅子,她真的坐过来了,贴过来了。我感觉到她的大腿碰上我的。把住她的手,她和我,一起写下了——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