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豆 当子体醒来时
”少女问。
“不是。”男中音小小人说,“并不是你分成两个。你从头到脚都是原来的你。不必担心。说起来,子体只是母体心灵的影子,只是变得有了具体形状。”
“这个人什么时候醒来呢。”
“马上。时间一到的话。”
“这个子体作为我心灵的影子,要干什么呢。”少女问。
“充当Perceiver。”声音很轻的小小人说。
“Perceiver。”少女说。
“就是感知者。”哑嗓子说。
“把感知到的东西传达给接受者。”尖嗓子说。
“就是说,子体将成为我们的通道。”男中音小小人说。
“代替山羊吗。”少女问。
“说到底,死山羊只是临时通道罢了。”低音小小人说,“要连接我们的地盘和这里,必须有一个活的子体作为感知者。”
“母体干什么呢。”少女问。
“母体待在子体身边。”尖嗓子说。
“子体什么时候醒来。”少女问。
“两天后。要不就是三天后。”男高音说。
“两者必居其一。”声音很轻的小小人说。
“你要好好照顾子体。”男中音说,“因为是你的子体。”
“没有母体的照顾,子体是不完全的,很难活得长。”尖嗓子说。
“失去子体的话,母体就会失去心灵的影子。”男中音说。
“失去心灵影子的母体会怎么样。”少女问。
他们相互对视,谁也不回答这个问题。
“子体醒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会变成两个。”尖嗓子说。
“两个月亮会映出心灵的影子。”男中音说。
“月亮会变成两个。”少女无意识地重复道。
“那就是标志哦。你可要注意看天。”声音很轻的悄悄说。
“注意看天。”声音很轻的再次叮咛道,“数数有几个月亮。”
“嗬嗬——”负责起哄的嚷道。
“嗬嗬——”其余六个人附和道。
少女决定出逃。
其中含有错误的东西、不对的东西,含有严重扭曲的东西。那是违背自然的。少女明白。不知道小小人想要什么,但自己在空气蛹中的身影让少女战栗。她无法和自己活生生的分身一起生活。必须从这里逃出去,越快越好。趁着子体还没有醒来,趁着浮在天上的月亮还没有变成两个。
“集体”中禁止个人持有现金。但父亲偷偷给了她一张万元钞票和一些零钱。“收好了,不要让别人看见。”父亲对少女说,还交给她一张写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条。“万一必须从这里逃出去,就用这钱买票,坐火车到这个地方去。”
父亲大概是感觉将来“集体”中可能发生什么不妙的事。少女没有犹豫,迅速地行动。没有时间和父母告别。
少女从埋在地下的瓶子里取出万元纸币、零钱和纸条。在小学上课时,假称身体不适要去医务室,溜出了教室,就这样逃出校外。乘上驶来的公共汽车赶到车站,在窗口递上一‘一万日元,买了张去高尾的车票,接过零钱。买票、找零钱、坐火车,都是平生第一次。但父亲详细地告诉过她方法。她脑中牢牢记得应该怎样行动。
她按照写在纸条上的指示,在中央线高尾站下车,从公用电话往教给她的号码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父亲的老朋友——一位日本画画家,比父亲大十多岁,和女儿两人住在高尾山附近的山里。他的夫人不久前刚去世。女儿名叫阿桃,比少女小一岁。他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来车站,热情地接纳了从“集体”里逃出来的少女。
被画家收养后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