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河 这就是重新回到原点?
自己学到的知识,或是议论什么。但是自己有着逻辑的明晰的思考能力,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他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一个人强忍着磨练这个能力。比如设定一个命题,围绕这个命题一人充当两个角色讨论。其中一方的他支持这个命题热切地辩论着,另一方的她批判这个命题,同样激烈地辩论。他在相反的不论哪个立场都同样强烈——某种意义上的诚实——同化自己,融合自己。就这样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学会了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而且对于一般认为是真理的东西,也认识到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而且他学到了。主观和客观,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考虑时并不能明确的加以区别,如果这个界限本来就不明确的话,有意图地移动改变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工作。
为了让逻辑和修辞更加明晰更加富于效果,他将到手的知识立马往脑子里填充。有用的东西,认为不那么有用的东西。同意的东西,在那个时间点还不同意的东西。他追求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教育,而是能够直接取在手里的形态和确定其重要性的具体的情报。
那个形状歪斜的福助头式比什么都贵重的情报容器。外表虽然不好看,用起来却很不错。就这样他比同年级的谁都知识渊博。留意到的时候,周围的谁都已经不能简单地驳倒他。不仅仅是兄弟和同学,老师和父母也是。可是牛河留心尽可能不在人前展示这个能力。任何形式的引人注目,都不是他喜欢的。知识和能力仅仅是道具,不是为了展示自己。
牛河觉得自己是夜行动物,在森林的黑暗里潜伏着等待猎物的通过。忍耐着等到好的实际。在那一瞬间到来的时候毫无犹豫地飞扑过去。在这之前不能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存在。消除气息,让对方大意才是重要的。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开始,他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对谁也不示好,也不轻易流露出感情。
如果自己能稍微生的周正些呢,他这么想过。不需要特别的英俊。也不需要是得到仰慕的外表。非常普通就好。只要不是路上走过的人回头看的不太难看的外表就好。如果生来是这样的话,我究竟会步上怎样的人生呢?可是这只是超越牛河想象的“如果”罢了。牛河怎么也是牛河,没有其他假设存在的余地。正是因为有着歪斜的大大的脑袋和飞出的眼球,短而弯曲的两腿,才有现在的牛河其人。怀疑的知识欲满溢,沉默而雄辩的一个少年。
丑陋的少年与岁月的流逝一道成长为丑陋的青年,不知何时成了丑陋的中年大叔。不管是人生的哪个阶段,路上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回头看着他。孩子们肆无忌惮地从正面盯着他的脸。也许变成丑陋的老人之后就不会这么引人注目了吧,牛河不时这么想着。老人大体上都是丑的,所以原本就很丑的个体会不会就不像年轻时那么扎眼了呢。可是不实际上变为老人就不会明白。或许会变为特例的特别丑的老人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将自己和背景混在一块的灵巧的掩饰,他是做不到的。何况天吾还认识牛河的脸。在他的公寓附近徘徊被发现的话,一切都成了打水漂。
这样的场合一般都会雇佣专门的调查侦探。从律师时代开始,牛河在必要的时候和这样的组织保持关系。他们大部分曾是警察,对闻讯和尾随还有监视的技巧都很熟悉。可是只有这次例外,可能的话不想引入局外人。问题太过微妙,和杀人这样的重罪关联。何况监视天吾的目的到底在哪里,牛河自己也不能正确的把握。
当然牛河追寻的是,弄明白天吾和青豆之间的“关联”。青豆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这些完全不清楚。费劲手段却没有弄到手一张她像样的照片。连那个蝙蝠都没能办到。高中的毕业相册是看了,全班合影里她的脸又小又不自然,像是戴着什么假面似的。公司的垒球部的相片,戴着的宽边帽子在脸上投下了阴影。所以现在即使青豆在牛河面前走过,也没有确认那就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