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上海的班机——吴藏花
我想,无非如此。
搭地铁到地铁新闸站,打了车去前些天网络上预定的酒店。酒店说不上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特别,无非随处可见的那种酒店。进得房间,却居然是木头地板,我先拉开禁闭的窗帘,瞧出去是一片破破烂烂的上海里弄区来着。
我叹了口气,复把窗帘拉上,点了根烟,努力吸了几口似乎久未开启房间里的凉嗖嗖的空气。我把几件随便带着来的衣服安置妥当,把笔记本接上电源,先冲了个澡,只穿着一条短裤开始修改文章的最后段落。话说回来,其实在北京把最后定稿完事也并非无法可想,只是我希望早一天来上海罢了。
虽然说不至于是喜欢上海来着,甚至我在某种程度上还讨厌上海,可我的偏偏某些似乎是巧合的事件总是和这座我并未有好感的城市纠缠在一起。关于这一切,便涉及着那些深深折进了大脑的记忆沟壑的事件。
好几年前,是的,我对自己说,本该结束,却似乎从未开始。
第二天10点左右接到主编电话,说是第二遍的校对稿已经出来了,希望能把双方已经敲定的最后几处在12点之前赶出来,我下到酒店大厅问居然里面没有能上网的地方,于是只好跑到大街上找网吧。折腾着找到一家,结果上海的网吧都绑定了规定程序,首先是无法打开我下载的文本文件,即便打开了,我估计输入法我也肯定不习惯,也来不及改完,情况反正是紧急糟糕得很,不知如何是好。我在脑海里努力思索了一番,在手机电话本里查找开来,希望能找得到在上海的同学。问了几个人,却都说是没有上海同学,我知道的却又都只是几面之缘,谈不上什么干系,若是如此就找上人家门口说是要借用电脑上网未免唐突。我无望地搜索着电话本,根本就找不到嘛,我暗自埋怨自己不记别人电话的习惯。
无奈之下,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啊——”我沉吟了一会儿,“听出来我是谁了罢。”
“唔,你有什么事儿,说罢。”
“有个急事儿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啊?如果我能帮得上——”
“啊——没什么——你有特别熟悉的上海同学吗?”
“有的。”
“是男生还是女生?”
“啊?我男生都不熟的——”
“说给电话边上你妈听的罢,呵。”我笑说,“情况就是,我现在上海,然后急要找一个地方上网……”
“啊?你在上海,为什么啊?”
“这个……反正说起来挺复杂的。”
“那我就不听好了——”
“唔——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能不能帮我找个你朋友,让我能在那儿上网,就下载一个文件,很快的,我住在闸北区。”
“哦-那我打电话给她啊——哎,等等,那你不是要到她家里去啊?”
“是啊。”我对她的惊呼不明其意,同时也对其一贯的夸张语调很有些厌恶。
“那可不行,人家是女孩儿啊。”
“是女孩儿那又怎么了?”
“那不可以的——那可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儿啊。”
我耐着性子说,“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儿,我上网,我求你帮忙,你的朋友,这之间有什么你非不让我去的什么逻辑联系吗?”
“反正就是不可以——”电话那头笑得很有些夸张,“人家是女孩子啊。”
“那就算她家里人都在也不行吗?”
“不行——”她低低地说。
“那算了,多谢。”我抢先摁了电话。我接着只好给主编打电话说明情况,能否宽限一天。他是催我必定得在下午改完,提议要不就再去公司一趟。我思忖之下别无它法,只得再度倒地铁和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