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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
你刚刚在找什么?”

    “笔呀。”她有些沮丧,“我老是迷迷糊糊的,今天又忘了带笔。”

    “我也是很迷糊喔。”

    “是吗?我感觉不出来耶。”她笑一笑,“如果是迷糊的猴子的话,很容易从树上掉下来哦。”

    说完后,她发现咖啡没了,朝吧台方向伸出右手食指。

    “你在做什么?”

    “续杯呀。”她说:“我这样比,老板就知道我的咖啡要续杯。”

    她低头将视线放在画本时,翻了几页,指着一张图笑着说:“这张画的主题就是迷糊。”

    图中一个女孩子趴在地上,右手掀开床单,似乎朝床底下找东西。

    “迷糊?”我想不通图名的涵义。

    “你看看,她左手拿着什么?右脚又穿着什么?”

    “都是拖鞋吧。”

    “是呀。但她竟然还在床底下找拖鞋,这难道不迷糊?”

    她笑着笑着以致接不下话,于是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她只要同时想到左手和右脚各有一只拖鞋就好了,但她始终没办法同时想到手和脚,她一次只能想一样东西。”

    “你在画自己吧。”

    “对呀。”她笑了笑,“我一次只能想一样东西,于是常犯迷糊。”

    “看不出来。”我也笑了笑。

    “我常常要坐电梯下楼时,却是按了朝上的“△”。”

    “为什么?”

    “因为电梯在一楼,所以我要叫电梯上来,然后载我下去呀。”

    说完后,她一直笑。我也觉得很好玩,于是跟着笑。

    因为我总是看到她专注地凝视窗外,所以很难联想到她有迷糊的特质。

    印象中学艺术的人要嘛颓废、要嘛前卫,似乎没看过迷糊的。

    而且我觉得艺术家的思考比较轻,于是逻辑啊、想法啊,总是飘啊飘的,很难掌握落点和方向。

    不像我们这一挂学科学的人,思考又硬又重,像混凝土和柏油路面。

    思考要转弯时,也是硬邦邦的,而且还要考虑弯道的离心力。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免迷糊喔。”

    “真的吗?”

    “嗯。我常常在手心写字,只要随时摊开手心……”

    说着说着,我朝她摊开手心,“就可以提醒自己,避免忘东忘西。”

    “你手心有字哦。”

    “是吗?”我将手心转向自己,上面写着:下午五点半市政府开会。

    “哇!”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半,于是叫了出来。

    我从椅子上弹起,朝她说:“我先走了。Bye-Bye。”

    转身欲奔跑时,差点撞到正端着咖啡朝她走去的老板。

    老板双脚钉在地上,身子微弯并后仰,避过我的正面冲击。

    很难想象沉着冷静的人会有这么柔软的腰。

    “你还没付帐。”他的声音依旧低沉。

    看来整间咖啡馆内的人,就只有他不迷糊。

    付了钱,冲出店门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市政府后才发现,公文包放在咖啡馆没拿。

    我离开咖啡馆,穿过马路,走进捷运站,上了车。

    终于可以闭上眼睛,放松一下。

    头皮似乎不再发麻,头发们也都安分地待着,不再蠢蠢欲动。

    好像所有的麻痒正一点一滴从我的身体蒸发,并顺道带走一些燥热。

    再睁开眼睛时,已通体凉爽。

    回到家,刚打开门走进去,尚未弯身脱去鞋子时,看到客厅站着侧身向我的两个人,大东和他女朋友--小西。

    我还没开口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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