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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纳妾
卖了,我们买了?我置家,你败家,野鬼索命一样地追着别人赌,输光了钱输地,要是舌头能咬下来当筹码,你也敢押在赌桌上。”

    老六说:“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你借我二十两银子,我缓过手来就还你。”韩则林态度坚决地摇摇头。

    “十两。”

    “一两都不借。”

    “我连本带利还你。”

    “你拿啥还?”

    老六掰着自己肥短的手指咂巴了一下嘴没说话。

    韩则林说:“宁扶竹竿不扶井绳!老六,你就是一根扶不起来的井绳。”

    话说得狠,该伸手帮忙的时候还得帮,谁叫他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呢?韩则林可不是那“花乡洒乡,处处随心赏。兰堂画堂,夜夜笙歌响”的商贾,他就是一小地主。所以,他颠来想去把河边的十亩地借给了老六种,期限一年,粮食收进仓再把地还回来。

    “往他身上点种,真是瞎了那块好地。”冯氏心疼那块地。

    “他是我亲兄弟,我不借地给他种,就得出钱帮他养活他一大家人。你掐指算算哪个合算?”

    冯氏不说话了。

    自打太祖以农立国,推行了重视农桑、重用富民的政策,像韩则林这样的以地为命的农户是确确实实地得到了实惠。

    这不,开春泥河一解冻,韩则林督促着韩老六犁地撒种。稻苗拱出了土,见风就长,厚厚实实地让人看到了好收成。稻子抽穗了,几个月没上牌桌的韩老六心痒难忍,背着兄长偷偷摸摸地上了赌桌。一夜鏖战下来裤子衣服全都输光了,他光着屁股跑回家,一推门鼻口蹿血地栽到了地上。韩则林赶来的时候,韩老六两眼圆睁,已经驾鹤西去了,连句囫囵话都没给老婆孩子留下。韩则林伤心又生气,他长叹了一声说:“我们兄弟六个数他的寿短,连四十岁都没过去。”

    冯氏说:“天生福小命薄,阎王爷叫他去,他怎敢不去?”

    韩则林指挥家人打制寿材,冯氏带领女眷们给死人缝寿衣,给活人缝孝帽。匆匆忙忙地把老六的丧事办了,三十天前韩家老六躺在棺材里被埋进土里,三十天后韩家老大躺在棺材里庆祝自己白白捡来的又一个三百六十五日。

    韩则林摸着身上的缎面寿衣,听着自己的糙手在面料上划过的时候丝绸发出来的细微叹息声。

    他问:“老六的寿衣几层领?”

    冯氏说“三层。”

    “少是少了点儿,不过他也别觉得委屈,我要是不出银子发送,他得光着屁股去阴曹地府给爹娘祖宗磕头。”

    “咱家在他身上搭的银子足够打个金人了。”

    “金人就别指望了,别把稻子糟践了是真。韬儿!”

    站在旁边的韩韬忙答应了一声:“爹!”

    韩则林说:“地是咱们家借给你六叔的,他不在了,地里的稻子收回咱家仓里来,给你婶他们把口粮留够了。”

    韩韬说:“行,明天我就带人去收。”

    韩韬的两个儿子,忠儿和旺儿,嘀嘀咕咕地交换着爷爷给的食物。多的换少了,甜的换苦了,兄弟俩翻了脸,动手打起来。忠儿吃了亏,扯着嗓门哭起来。

    韩则林忌讳他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家里人在旁边哭,到底是过寿?还是送殡?他横着一双三角眼,狠狠地擂了两下棺材板。冯氏怕孙子挨打,急忙把忠儿拽到怀里,她冲外面喊了一声:“彩荷!”

    丫鬟彩荷一溜小跑进来,她挽着袖子,两只手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珠。

    冯氏问:“就那么几件衣服,还没洗完?”

    “洗完了,正在晾呢。”彩荷把手在衣襟上使劲擦了擦。

    冯氏沉着脸说:“属猫的?㧟你脖子两下,你呼噜的肚皮都要朝天了,是屋里没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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