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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石

    <er h3">三

    吃过午饭,老高到指挥部开会去了。文书小杨引我去建桥工地进行具体检查。

    太阳像火球,高挂在偏两的天上,山野里风尘不动。

    路旁,一簇簇拧条子耷拉着枝叶,小雀雀躲在树丛深处,垂下眼帘,张大着嘴巴。

    我和小杨从半山坡上的营指挥处起身,沿着一条盘山小路走着。两人的手绢都湿透了,脸上还是汗珠直淌。我们索性把手绢装进口袋,任一道道汗水在下巴汇合,然后滴在石末、尘土覆盖的小路上。看见滴在地上的汗点打卷起一粒粒泥团,我们不时相视而笑,一个心照不宣的名词是——挥汗如雨。

    “小杨,你熟悉宁大伯吗?”我问。

    “怎能不熟悉,我来民工营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小杨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在下巴上接了一滴汗水摔在地下。

    “噢,你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他?”我感兴趣地问。

    “那还是修九号桥梁的时候,我从公社调来在民工营当文书。刚来的那天晚上,我站在一个小石峁上,很有兴致地观看青刚山的雄伟壮丽,说真的,当时我真想写一首歌颂祖大好河山的诗歌,哟,可惜咱肚里墨水少,心不能如愿,写不成。”他笑了笑继续说,“突然,我发现左边一个小山坳里,有一团红火一闪一闪的。我觉得很奇怪:大家都睡了,谁还在那儿干什么呢?我三脚两步跑过去,一看:嘿,一个右眼失明,左手只有三个指头的老汉正在那里捻钎。我说:‘大爷,您这么大年纪了,又是残……’那个‘废’字还没说出口,只见他猛地一下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说:‘以后不准你那样说!’我吐了下舌头,再没敢说什么。”小杨说到这里,我不觉会心地一笑。

    “第二天,我才从高营长那里知道了他的全部情况。随后又去打造基石的一连,了解到他很多动人事迹。比如,收工后,大家都走了,他还在工地上转来转去捡秃钎、钉钉、铁丝,晚上又点起炉子,把那些秃钎捻好,第二天送给别人;中午他从不回灶房吃饭,总是让大家吃完后给他带来一点,他利用来回走路这段工夫,还要多打几场基石……当时,我观看青刚山时那种想写诗的激情又来了,不过,这回转到‘硬过钢’身上了。诗写不成,干脆就来了个‘顺口溜’!”小杨异常兴奋地叙说着。

    “你写了些什么呢?”我问。

    “我能背下来。”他的脸一红,然后熟溜溜地念了起来:

    咱营有个宁国钢,外号又叫“硬过钢”;当年战场建功勋,如今还是老闯将!不光基石打得好,其他事也该表扬:捡铁钉,捻旧钎。修斗车,编土筐;

    上工下工一个样,大家歇下他还忙!这真是——人老心红志更坚,青刚山高比不上!

    “编得挺好啊,而且把‘残废’两个字也避免了。”我称赞地说。“不好了!”

    “怎么?”

    “‘顺口溜’抄出去的第二天,我去工地送水。刚走到工地黑板报前,宁大伯正站在那里。他见我来了,就说:‘把水放下!’我一楞,见他表情冷冷的,只好放下担子。他指着黑板报说:‘谁干的?’我说:‘是我。’只见他把手中的锤子一扬,大声说:‘擦了!’我惊得一后退,他又赶忙过来一把抱住我:‘小心水!’我朝脚下一看:乖乖,险些把一桶开水碰翻,就冲着他吐了一下舌头。他笑了,在我的肩头轻轻打了一拳:‘快送水去!’”小杨说完后,乐得“咯咯咯”地笑起来,从裤口袋里掏出湿手绢拧了一把,一下又一下擦着脸上的汗珠子……

    我顺手扯下路边的一片苦菜叶,放在嘴里嚼着。苦味一刺激,浑身一阵清凉。

    我在反复思忖:宁大伯这样的人,为了我们的今天,曾付出过血和生命的代价;而今天,今天照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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