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婚礼变丧礼
球子家屋里灯还点着。炕中间架着木杆,上面挂着花被单。球子躺在炕梢想心事。曼儿和衣躺在炕头,枕边放着针线笸箩,里面有把剪子。她眼前隐隐浮现出管粮和雪竹喜滋滋地拜花堂的场面,禁不住嘤嘤哭起来。
球子翻个身,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曼儿一下掀开被,呼地坐起身,把剪子抄在手里看着,突然扬手扔了出去。球子下地拾起剪子,缓步走到炕边,放到曼儿枕边的笸箩里,情感复杂地看着曼儿。曼儿也看着他。对视中,球子低下头,默默回到自己那边,爬上炕,将被子蒙在头上。曼儿负气地拿起剪子扔在墙角,又是一声响亮。
球子的被头向上掀了一下又落下去,那被子在急剧地上下起伏。曼儿坐着不动,胸脯也在一起一伏,起伏得越来越快,喘气也越来越粗。她突然一把抓住炕中间的花被单,猛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快速爬到炕梢,猛地揭掉球子的被。
球子吓一跳,刚起到一半,曼儿已经扑上来压倒了他,两个人立即抱紧滚到一起。球子疯狂地扒曼儿的衣服,曼儿也扯开了球子的衬衣。球子的手突然停住,曼儿也停了手。二人对视,球子慢慢推开了曼儿。
曼儿生气地说:你还是不是男人?球子躲闪着曼儿的目光说:管大哥还没入洞房呢,我起过誓。说完自己钻进了被窝。曼儿晾在那里,委屈地抽泣起来。
河水静静流淌。管粮和管水走到河边坐下。管粮说:哥有件大事得和你商量,别笑话哥没出息。两年多来,我一直没忘了她,我要娶她。管水说: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当初你和曼儿那么好,咱俩急着逃命的时候,你都没忘了去看她。你和蒋雪竹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根筋说什么也断不了!管粮顿了顿说:老二,你现在当了防营管带,比以前成熟了。管水笑:我老早就这么成熟!
管粮、管水牵着马车,车上装着置办的成亲用品。姚成偷偷盯着二人。在后边的隐蔽处,骆有金盯着前面的姚成。管粮和管水路过一个卖茶鸡蛋的。管水停住一脸坏笑地说:大哥,我今天过生日。管粮马上想到:好,不就是哥欠你个茶鸡蛋吗?要几个?管水笑:那时候你抠门,就给蒋雪竹买了一个!我吃了一小口!
周光宗正在写《岩金术》,姚成进来说:总办大人,我一直盯着管粮,刚才他去商铺置办成亲的用品。周光宗不露声色地写着。姚成注视着没有反应的周光宗说:大人,您听见了吗?矿上人都知道您还喜欢蒋雪竹。您现在的身份是总办,权倾一方,这回可以新账老账一起算!还记着张怀远在时,管粮一再挤对您吗?去年劫金又差点儿要了您的命,现在又要娶走您的心上人!这口气,您能咽下去?大人,反正我是咽不下去,我替您鸣不平。
周光宗表情凝重地继续写。姚成煽阴风:管粮可杀不可留!有他在,矿丁们就听他的,对大人不利。周光宗说:我知道。姚成点鬼火:那小子胆大包天,敢劫贡金,敢打官军,还能在乎大人吗?他早晚得对您下手。除掉他就是除掉心腹之患。周光宗说:除掉他,矿丁不得反了?弄不好要引火烧身,得找个理由!姚成说:这事交给小人去办,既除掉管粮又不让大人担干系。
在房后窗下偷听的骆有金惊出一身汗,转身跑去告诉了管粮。
一日半夜,管粮家外街上,大金牙带着马队呼啸着沿街飞驰而来。突然,街面上接连绷起绊马索,连连将飞驰的马绊倒。街两边房坡上,管水带着防营兵射击。土匪顿时大乱。骆有金带人冲出院子。卢汉、球子分别带人从街两头冲来,顿时呐喊连天。土匪被堵街中,自相冲撞践踏,乱作一团。
大金牙惊急:他奶奶的!又着了道儿了!风紧(紧急)扯乎(撤)!大金牙和二当家的带马队拼死猛冲。矿丁们阻挡不住,他们逃了。街上有个受重伤的土匪被活捉。管水问:谁让你们来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