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东第一酒
,屠杀并不是他的本意。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倒想,你们摈弃前嫌,重新和好,成全这个婚事,你们两家看如何呀?
管缨问:大人,俺能说句话吗?张怀远点头。管缨说:俺家的事,大人你也都听到了,俺们兄妹几个的想法,你也都清楚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再撮合也不可能了。这么大的仇在我们心里搁着,俺大哥还能和她过到一起吗?何必呢?
张怀远点头:这闺女的话倒是在理。但是,蒋仕达已是七旬老人,杀你爹并非他亲手所为,镇压众乡勇也非他本意。他也是受害者,也被朝廷作为罪臣发配流放。难道你们非要亲手血刃一个风烛残年老人,才能一解心头之恨吗?
蒋仕达发自肺腑道:张大人不必再劝,多年来,此事一直压在我心头,我的良心也每每受到谴责,眼前时常浮现那些冤死的乡勇。我追悔莫及啊!人最忧患者莫过于死,最看重者莫过于生,生死于我已无意义,今天我不求宽恕,但求一死,用我的命来祭奠那些在天的亡灵。
张怀远问:管粮,事情已经明了了,现在你还准备杀他吗?管粮说:蒋仕达,俺们三兄妹来关东,风霜雪雨亡命天涯,都是因为你!念你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念你是大人多年的朋友,念你已经心有悔过之意,俺放过你,领着你的女儿离开这里吧!
张怀远说:管粮,管缨,你二位是明白人,我担心的是那个管水,他能否和你们的想法一致?管粮说:大人请放心,我会说服管水的。蒋仕达说:死了那么多的乡勇,能否告诉我,你父亲叫什么吗?管粮说:俺爹叫管大田。
蒋仕达走到窗前,对着窗户,扑通一声跪下:管大田老弟呀,咱俩阴阳两隔多年,没想到在关东遇见了你的后人。我已经是苟延残喘之年了,想借关东的大风大雪,冰释两代人的家仇。我现在站在你儿女面前,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啊,你在九泉之下送我一句话吧,我该如何做啊?
管粮、管缨走了。张怀远嘱咐兵丁:蒋老先生是我多年至交,他现在虽然是朝廷重犯,可在我这里他就是我的贵客。可能有人要加害于他,你们要严加看守,蒋先生要出门,你们就跟随,他不能有任何意外!
蒋仕达回到自己的住处,见雪竹还在轻声抽泣,就宽慰女儿:孩子,这是蒋管两家永远也解不开的疙瘩,横下心来离开他吧,只有离开他,才能在关东有条生路。雪竹抹泪:我听父亲的。
世事难料,想不到蒋仕达的案子有了转机。朝廷突然来了圣旨,官府来人宣布:本府接京城圣旨电告:吾皇喜迎新婚大典,特此大赦流犯蒋仕达,并速召京城另行安置。
蒋仕达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谢皇上龙恩!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官府来人说:蒋知府,收拾收拾走吧。
阳光明媚,张怀远、张氏、拾妹、周光宗为蒋仕达、蒋雪竹送行。张氏搂着雪竹,雪竹在抹眼泪。周光宗走到雪竹身边劝:别哭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张怀远握着蒋仕达的手:老哥哥,多保重!蒋仕达说:老弟啊,我到京城后也帮你走动走动,换个地方吧,这把年纪了,不要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了。
张怀远说:身不由己啊!雪竹擦着眼泪与义父话别:义父,你和义母多保重,你近来咳嗽厉害,找先生看看吧。张怀远说:放心吧孩子,照顾好你父亲。
雪竹哭出声来:这一别,不知何时才再见。张怀远拍拍雪竹的肩膀:孩子,人这辈子,起起落落,曲曲折折,不可能一帆风顺,遇事想开点儿。
管家兄妹三人聚在管粮住处。管水把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桌子上:今天我把话说开了,俺要杀了他们父女,以他二人的命抵咱爹的命,给爹娘报了仇,也算我没白来关东一趟!
管粮开导着:老二,你别激动,爹娘都没了,俺是老大,就要当出个管家老大的样儿来。这事儿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