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关东立足
抽着烟袋来回转悠。外面传来哐哐敲门声。老大赶紧跑出来开门问:谁呀?管粮喊:管缨家住这儿吗?老大说:是啊,你们是谁呀?管粮说:我们俩是她大哥、二哥。
老大一愣,上下打量着二人:哦,大哥、二哥?管水说:我是管水,他是我大哥管粮!你是谁?老大说:我是你妹夫。管水怀疑:妹夫?住这么好房子,你财主?老大说:没有,是给人看房子。管粮着急问:管缨呢?俺娘呢?老大一愣:先进屋,进来再说。
三人进了西屋,管粮、管水四处瞧着。管粮问:俺娘和缨子呢?老大忙说:缨子要生了,在东屋呢。管水高兴了:那我不是要当舅了吗?哈哈!管粮又问:我娘在哪屋呢?老大一时语塞:你们还没吃饭吧?管水说:跑了一天,肚子早就瘪了。老大很热情:那我给你们弄饭去。
管粮、管水走到管缨屋外,焦急地听着。老大端着简单的饭菜走过来说:你们怎么出来了?进屋先吃口饭,垫补垫补。管粮、管水跟着韩老大回到堂屋。管粮问:妹夫,俺娘到底在哪儿?老大放下饭菜:来,大哥、二哥先吃口饭。管水又问:俺娘到底在哪儿?突然一声婴儿啼哭传来,老大说:哟,生了!急忙跑出正厅。
管缨静静地躺在炕上,用毛巾扎着头。身边躺着刚出生的婴儿。老大端详着婴儿:像我,这么大个小子,怎么没扛着刀出来呢?管缨身体虚弱,微微一笑。老大说:媳妇,你大哥、二哥来了,就在堂屋。他俩光问娘的事,我没说。
管缨瞪大了眼睛:快让他们进来吧。
管缨坐在床上,抱着婴儿。管粮、管水坐在一边。管缨说:娘,就这样死在我的怀里。说完轻轻啜泣。管粮颤声问:娘临走时说了些啥?管缨说:娘说,咱管家的孩子都要像咱爹,站着是根梁,倒下也要把地砸个坑!别信天,别信地,也别信神鬼,这样才能在关东立得住。娘还说,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二哥,说他从小不服管,跟着大哥在外面闯,怕他惹事。
管水的泪一下涌出来,他捂住脸,压抑着哭声。管缨又开始抽泣。管粮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缨子,别哭了,刚生完孩子不能哭,月子里哭是要坐病的。再说,咱们兄妹相见是大喜事,别哭。韩老大说:对对,今天双喜临门,都别哭啊!我给你们做饭去,晚上吃个团圆饭。
那边,老大在厨房炒菜。这边,桌子上立着管大田和管索氏两个灵牌,灵牌前烧着三炷香。管粮、管水跪在案前,在火盆里烧纸钱。
管粮问:妹子,这些年你是咋过的?管缨说:大哥,我都挺好的。管水说:你要是过得不好,就和哥说,哥替你扛着。管缨看着俩哥哥:你们谁都不用跟俺操心,看俺这日子不是过得好吗?你们俩过得咋样?管粮说:我俩虽然颠簸了点,但还混得开,吃喝不愁。缨子,俺俩一来,就赶上你生孩子,这真是大喜事!看到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俺和你二哥都乐得不行。
管水也笑着:对啊,俺刚才还说呢,一晃眼儿当上舅舅了,呵呵,俺看看俺这个外甥,像不像咱管家人。管水抱起婴儿端详着。管粮问:二弟,你看了半天,这小子像咱管家人不?管水眉开眼笑:像,有点像俺,也有点像你。管粮接过孩子,仔细地看着:嗯,像!
管缨说:大哥,给俺孩子起个名呗!管粮说:还是留着让他爹起吧!管缨求着:他又不认几个大字,你是他大舅,就你起吧!管粮想了想:这刚过完年,打春了,我看就叫春生吧。管缨说:韩春生,这名字响亮。
管水关心地问:缨子,今天大哥、二哥都在,你说实话,韩老大这人对你怎么样?管缨说着真心话:你们不都看到了吗,人老实,闷吃汉子,不太会说话,不过,要是憋出一句话来,能让你笑十天半月的。他这人心肠好,把我放在心尖上托着。韩老大端着菜走到门口正好听见,高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