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个不要脸的
管缨催着:让你脱你就脱,快点,有什么好不好的?孙三问:是站着还是躺着?管缨睁大了眼睛:你要干啥?孙三流着哈喇子:咱不是……
管缨一下子明白了,大笑道:你想哪儿去了?寻思啥呢?哈哈哈……孙三问:你不让我脱吗?管缨笑:我要裤子有用!
管缨和范广先垄挨垄站好,乡亲们都来看热闹。这时,随着一阵马蹄声,来了几个人,前边的是个有身份的百长赵福成,年近五十,穿戴不凡。赵福成没有打扰他们,骑在马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孙三走过去和姐夫赵福成说话。
范广先扶着犁,冬小麦种子在犁上的种盒里,装得满满的。管缨犁上的种子盒里没种子,肩上驮着装满种子的孙三的裤子。
有人坏笑着喊:管缨,种还没装呢,播啥呀?管缨不理茬:开始吧!二人边开犁,边撒种。管缨的种子从裤脚里撒出来,裤子口上绑着一个小机关,一拉绳子,就哗哗出种子,这样速度就比范广先快。范广先的种子盒一会儿就空了,他停下去地头取种子,又跑回来把种子装进小盒子里。再看看管缨已经到了地头上,正坐着看呢。大家看着范广先的笨样哈哈笑。
有人拍起了巴掌,大家回头看,是小镇的百长赵福成。百长说:这丫头,烈性!村民议论:这小女子,真尿性!八个爷们儿也赶不上啊!有人说:孙三,你那裤裆味儿挺大,一会儿就把她熏昏过去了!大家笑。
赵福成回到家,就对孙三说:管缨那丫头烈性,我得意这口儿!难摆弄可有嚼头!我早就想娶个小,家业这么大摊子,不能没个后,你姐不生育,总得有个能生的是吧?再者说呢,房前屋后门里门外得有人张罗,你姐没这个能耐,她也说了,有合适的让我再续一房,今天这丫头还真中我意!
孙三谄笑:这事交给我了,我们不打不成交。赵福成摇头:这事你办不了,万一她不干就砸了,上山去把韩老大给我叫来。
管缨在家正忙着编草绳,有人敲门喊:讨口水喝!缨一开门吓了一跳,刚要关门,韩老大的一只脚挡住门,用脚画了个外弧把门开大,一副笑嘿嘿的模样,身后背着个东西。
管缨放下脸:你吓俺一跳!俺寻思土匪上家来了!老大笑着:来的正是匪,可是不打劫。管缨转身进屋,老大背着个匣子跟进。管缨说:坐吧,你不杀人?老大接言:杀,不杀好人,杀坏人。
老大把匣子放到管缨桌子旁。这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匣,上面是镜子,下面是匣子。管缨问:你要送礼去啊?老大说:我是送礼来。管缨笑着:给俺的?哎呀,真好看!在哪儿买的?老大笑:我自己打的。管缨夸着:你打的?哎呀你真巧!你说会木匠活,俺还寻思你吹大牛呢!
老大得意地笑道:你看这漆,这铆,这木头,水曲柳的,手艺三辈祖传。管缨对着镜子照,心里美滋滋地问:吃了?老大说:没哪。管缨转身去厨房。不一会儿,拎来小炕桌,让老大盘腿坐在炕上。管缨端来热腾腾的年糕,老大㧟了一筷子荤油拌在年糕上吃起来。
老大吃着说:那门轴也该换了,一会儿我给上点儿荤油,省得吱吱嘎嘎响。管缨眼睛一热,眼泪差点儿流出来,但忍住了。
老大要走,管缨送到门口:近来不太平,听说有股劫匪见谁杀谁,加点儿小心,把耳根子竖起来。老大挺高兴:今天没白来,捎了句暖心窝子的话!走嘞。
赵福成坐在堂屋里喝茶,韩老大进来:大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赵福成说:别来这一套虚的了,我问你,近来下山几趟啊?怎么也不到我府上看一眼,招呼一声,眼里没我这个大哥了是不?
老大赔着笑:哪里,哪里,大哥到啥时候都是大哥,坐不坐山头都是大哥。赵福成品一口茶:自从捐了这个官儿,我走了鸿运,百事百顺,可总觉得缺点儿啥,你嫂子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