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干掉他
或弧形,每个撮罗子后面都有一棵小树,树上挂的几个桦皮盒中供有各种“博如坎”——神偶。
莫纳把管粮、管水领到自己的撮罗子里,提起桦皮桶把马奶酒倒在桦皮碗里:你舅舅是我们的大恩人,他救过我们全族人的命。当年林子里闹瘟疫,索长山恰巧经过这里,见部落内外都是倒下的人,他去俄国弄回药剂来,救活了我们。
管粮问:我舅舅在哪儿?莫纳慨叹:索长山已经不在了。别难过孩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所有的族人都是你们的亲人。莫纳举手在空中拍了两下,命仆人把贺小宝叫来。
贺小宝进来后,莫纳要过他脖子上挂的灵骨。莫纳双手举起灵骨,默默祷告,然后把灵骨还给贺小宝,拿起酒碗,手指蘸着酒,弹向空中、地上,举起碗:来,为索长山干杯,艾拉嘿——欧姆卡拉(鄂伦春语:干杯)。大家干杯。
贺小宝对管粮、管水有戒备感,就问:穆昆达,这两位是……莫纳说:索长山的外甥,来找舅舅的。莫纳把贺小宝介绍给管粮:这是我们族人信任的汉人贺小宝,也是你舅舅的朋友。
管粮拱手示意。贺小宝说:幸会,我要去镇上取趟货,先告辞了。
山路上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一个满身满头饰品的族人少女趴在马背上昏迷不醒,她是莫纳的女儿阿丽玛。有人喊:阿丽玛被蛇咬了!
莫纳住处的撮罗子烟雾缭绕,一片满语的经声。阿丽玛倒在铺上昏迷不醒。
巫师(治病的萨满)给阿丽玛念咒语,反复叨咕着:乃木那——那木……乃木那——那木……一边拿着点燃的森吉如(像杉树叶子,很高)在屋里绕来绕去,围着阿丽玛身前身后地绕。另一个小萨满不停地敲单鼓,也在念经。二人的经声如复调音乐,传达着神秘的信息。
鼓声在延续,巫师走出撮罗子,莫纳、管粮跟着出来。莫纳焦急地说: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啊!巫师说:要想保住性命,除非用人血做药引子。
莫纳说:用我的!管粮忙上前:穆昆达,用俺的吧!巫师点头:年轻人的血是上品,最好不过了,老人血有毒性。
管粮走到背静地方,嘴里咬着一根木头,拿着一把手刀扎在胳膊上,血流出来,他闭上眼睛,“哦”的一声使劲儿剜下刀子,血流在碗里。
夜晚,老莫纳坐在阿丽玛铺前。阿丽玛嘴唇有点动了。巫师说:明天一早她就没事了。莫纳松了一口气。管粮胳膊上包扎着鹿皮走进来。莫纳感激道:是你救了她的命,你和索长山一样,都是汉人的好人!
太阳老高了,阿丽玛还在昏睡。管粮在炉子旁烧水。炉子在屋子中央,是石头搭成的,烧水的铁缸子悬吊在炉子上面,水已经开了,管粮要摘下来,不想缸子掉在地上,当啷当啷一阵响。
阿丽玛醒来,看到管粮就问:你是谁?管粮不知从何说起。莫纳说:他是我抓到的犴。昨天是他用自己的血把你救了。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管粮身上,飘散的长发显得他格外俊朗和潇洒,阿丽玛欣赏地看着他,流露感激的目光。
贺小宝骑马来到县衙,下马与衙役低语,亮出一块腰牌,走进衙门。不一会儿,他领着一群清兵骑马来到部落附近,悄悄围住部落四周的山。他到部落的河对岸,发觉一切正常,就摘下脖上的灵骨棒,冲着远处的清兵们,指了指莫纳住处,然后隐身躲开。
管粮、管水、莫纳、阿丽玛正在吃饭,莫纳突然以老猎人敏锐的嗅觉感到了异样。他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看到山边露出清兵帽子上的红缨,神情大变地对管粮、管水说:不好,外面有官兵!他们一定是冲你们来的。阿丽玛,你带他们马上离开,我带人挡住他们。
莫纳走出撮罗子向天鸣枪示警,全部落里的人都拿枪跑出来战斗。清兵蜂拥而上,从四周的山上冲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