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对手下的颓唐、腐败,怒不可遏,痛心疾首!可是,今天他自己就颓唐,就没精神,只剩下唉声叹气和破口大骂了。”
天月说:“不会吧?那不更叫大伙泄气吗?”周和光喝着酒:“他先是骂卫立煌不敢出兵援救锦删是荒谬,是愚蠢,又骂东北的党、政、军不团结,让共党钻空子。最后说:‘我这次来沈阳是救诸位出去,如果你们这次打不好,那么不光明年此时不能在这里开会,而且只有来生再见了!”’天月说:“蒋委员长真这么说?”周和光点点头说:“不光你,当时在座的全都惊呆了!”天月问:“关于辽西的战局,蒋委员长出什么主意了?”周和光说:“他拍板决定廖耀湘兵团增援锦州。”天月问:“能行吗?”
周和光说:“散会了,吃饭的时候,‘剿总’的一个副参谋长私下说,按老头子的办法,完蛋得更快,正中了共军围点打援的奸计。”天月说:“锦州守不住,东北不就完了吗?”周和光喝了口酒,半天才说:“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北伐战争,打倒军阀;当初的国民党是何等朝气蓬勃!七七事变,卢沟桥抗战,上海抗战,太原抗战,后来又远征缅甸,痛歼日军,国军打得何等英勇,何等顽强!”天月叹息说:“东北完了,咱咋办?”周和光还沉浸在对往事的思索中:“辛亥革命到今天,还不到四十年吧?国民党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呢?连党的领袖都只剩下唉声叹气了……难以理解,难以理解……”
天月说:“别想你的党国了,咱自个儿怎么办?”周和光又喝了一口酒,扬起头望着天花板不语。天月说:“问你哪!拿个主意吧!”周和光说:“我能有什么主意?喝酒吧。”周和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醉眼蒙咙地瞅着那杯酒,并没有喝。
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趁着夜色走进院子,来到王老先生家门前,轻轻敲门,那人低声说:“我,讨口吃的。”此人正是魏德民。门开了,天好见是魏德民,忙笑着让他进屋。
王老先生见是魏德民来丁,忙问:“你这是打哪儿来呀?”“哈尔滨。”天好问:“你就是那个重要客人?”魏德民笑了:“啥重要客人,咱们不都是老熟人了吗?”王老先生也笑了:“原来是你!看看这一天把我盼的。”
王老先生说:“快说说,有什么重要的事?”魏德民说:“眼下,解放军已经完成了对锦州的包围,解放锦州指日可待。锦州解放之后,紧接着就是解放沈阳的问题。我这次是奉中共东北局社会部的指示,来沈阳做国民党军队起义的工作。具体地说,就是想通过您老人家在东北军旧部中的威望,联系一批人,团结一批人,把这项工作开展起来。”
天好说:“魏大哥,沈阳地下党已经指示我们做了一些这方面的工作。”王老先生说:“已经和国民党五十三军的万师长和他底下的几个团长打过招呼。”魏德民问:“他们态度怎么样?”天好说:“都很积极。”王老先生说:“不想让家乡涂炭,这是他们共同的意思。”魏德民说:“我们还要抓紧,而且还需要联系更多的人。锦州再有十天八天就可能打下来,对了,王老先生,我这儿还有您一封信。”
王老先生看了看信封上那几个字:“是吕正操的吧?这字体像他的。”魏德民说:“对,他现在是东北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王老先生看着信,不觉读出声来:“西安一别,一十有二载。当年,公服膺正义、追随少帅兵谏之英气,至今犹历历在目。当此国家民族光明与黑暗决战之际,深信公仍能肩担大义,不畏艰险,说服旧部,为沈阳二百万民众之幸福,再展壮心……”
天好陪魏德民先到她屋里,让魏德民看了看他十分关心、已经睡着的道儿,然后他们又回到堂屋说事,天好问:“没见天星?”魏德民说:“接过她几封信,眼下,她正在打锦州!”天好说:“等沈阳解放了,你们俩的事可真得办了。”魏德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