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到中午时安东罢休不喝了。
尽管酒精激发想象的能力非同一般,他和伊戈尔还是没有再继续狂饮伏特加。咖啡也喝得都想吐了,连出色的捷克啤酒也不想喝了。
伊戈尔拿着一杯淡淡的达能果酸奶站在窗户边,对安东示意他再来一点果酸奶的建议摇摇头。
“不,你说什么呀。我可成不了斗龙战士!我们不是好像已经排除了关于法弗尼尔的线索了吗?”
“万一呢?”
“反正都一样,这可是魔法的较量,而不是什么喷吐火焰的怪物……”伊戈尔冷冷一笑,恬不知耻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在黄昏界之龙法弗尼尔和几架现代战斗直升机的交战中我会提供直升机的。别猜了,安东。我们什么也找不到。”
“可是伊戈尔,你毕竟是开启大门的钥匙。”
“有什么办法呢?人们从来不会告诉钥匙,将要开启哪扇门。安东,我是最普通的他者。只有扎武隆知道我的重要性……何在。也许,还有格谢尔知道。现在他这就要上楼来找我们了,到时再争论吧。”
安东透过黄昏界望了一眼,有点儿嫉妒地说:
“真的吗?已经在我们旁边了,可我感觉不到他……”
“我也感觉不到,我从窗口看到他们进了旅馆。”
有人轻轻地敲门。应有的礼貌,仅此而已——客人们瞬间穿过黄昏界进入房间。格谢尔,他沉默不语的影子——阿利舍尔和斯维特兰娜。是两位魔法师把斯维特兰娜带到黄昏界中的。直到这三驾马车走出黄昏界来到人类世界的那一时刻,斯维特兰娜才看见了安东。她笑了笑,稍感惭愧地摊开双手:“你看,我成什么样子了。”这时安东又一次被一种温柔而哀伤的负罪感所控制。这其中夹杂着惭愧和对自己的痛恨。要知道当时除了允许镜子从斯维特兰娜身上夺走力量外,也没有任何其他出路……而且最主要的是——最终斯维特兰娜活下来了……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由于输掉了一局而产生的该死的感觉呢?
难道想起阿利莎时伊戈尔体验到了某种类似的感觉?类似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更苦涩的感觉?
那剩下的只是为他活着而感到惊奇和高兴了。
“日安,伙计们……”格谢尔柔和地打招呼。
他穿着价格不贵的朴素西装,打着不鲜艳的领带。他就是这么个穿着“Marks Spencer”牌西装,常常在圣诞前给员工派送简朴的礼物,但又不大手大脚的生意人。在圣诞前此时此刻的格谢尔认为自己是最好的礼物……
“您好,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安东说。在把这一天称为安宁的一天他可连舌头都不想动一下。“你好,阿利舍尔。”
他与斯维塔只是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他拿起她的手,把她牵到圈椅边,像牵病人似的……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日安,头儿,”伊戈尔平静地说,“很高兴见到您。你好,斯维塔。你好,阿利舍尔。”
阿利舍尔是保镖(当然,如果真把三级魔法师看成伟大的魔法师的保镖的话),更准确点讲,是格谢尔的勤务兵,他是怪异人和人类的一个女人生下的儿子,他默默地对两位魔法师点点头,退到房间的角落。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部分已经进入到黄昏界中。安东感觉到,看样子头儿人为地加强了阿利舍尔在黄昏界中的观察能力。他也发现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尽量不去看伊戈尔。这里还有一个极为错综复杂的结——阿利舍尔的父亲是被阿利莎·东尼科娃杀死的,哪怕他不是人或他者……甚至很难下一个定义:什么是怪异人,伟大的魔法师的助手。怪异人自己不完成壮举。他只为英雄服务,从他们的道路上扫除小的障碍。而且还巩固家庭关系……促进伟大英雄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