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安东喘不过气来。
变形人的孩子们通常遗传可以变化的能力。魔法师的孩子成为他者的极少。那么怪异人的遗传性又是怎样的呢?
阿利舍尔是谁——仅仅是个魔法师,还是像他父亲一样是个怪异人,几百年来曾经是格谢尔在中亚的助手?
为什么头儿需要一个乌兹别克斯坦的魔法师?格谢尔仅仅是出于感伤和义务而将他收到莫斯科巡查队,让他接近自己?
“安东!”
他看了斯维特兰娜一眼,这时他才发现,他把她的手抓得太紧了。
“对不起……”
格谢尔站在伊戈尔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久久地、默默地盯着。接着叹了口气,弓着背,温和下来,离开他走到圈椅旁。他坐下来,把脸埋进手掌。
“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伊戈尔说,“请您原谅。”
“不!”格谢尔咆哮起来,“我不能原谅!你爱上了女巫?我不会为此责备你——这是命。但你给自己背上十字架——为此你别指望我的原谅!”
伊戈尔显然很不自在。安东看着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当然不是那么直截了当——要想用简单的狂欢和与他一起谈论朋友们的方式欺骗一个久经考验的魔法师,给他找回对生活的意志是愚蠢的。要想让他坚信他的爱情只不过是卑鄙贪婪的丑恶行径则更愚蠢。
但是他们的深夜长谈,他们想了解所发生的事情,弄明白巡查队之间下一轮战争的尝试——这些都起到了自己的作用。他摆脱了忧伤的痛苦。伊戈尔又觉得自己在队伍中了。
难道格谢尔对此也想到了?
原来当时他的一切行为,包括这一幕都是计划好、考虑好的!
但头儿是对的,伊戈尔不过是神志不清……
“格谢尔,有一样连你都无权要求的东西!”伊戈尔突然说。说得很尖锐,带着一种清醒过来的感觉。声音里充满生机。
“是啊,当然,伊戈尔·杰普洛夫大尉,”格谢尔的声音冷若冰霜,“我没有权利!谁在四二年十一月有权要求你在枪林弹雨下沿第涅伯河而游呢?谁有权……”
“这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呢?”格谢尔站起来,走近伊戈尔。这个矮伊戈尔一个头的、一点也不英雄主义的干瘦的小个子又停在伊戈尔面前。“要我给你解释吗,杰普洛夫,战争要求什么?它首先要求的不是肉体的牺牲,而是灵魂的牺牲!在光荣的城市柏林,你用刺刀杀死了不幸的希特勒军队的小兵,要他供出自己的朋友时……你是明白这一点的!”
伊戈尔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人击中脸部。
“良心……爱情……荣誉……”格谢尔若有所思地说出这些,“谁都无权强迫他人昧着良心行事。谁都无权强迫他人出卖爱情。谁都无权强迫他人背叛荣誉。任何人都没有这权利。你是对的。但是这个我们也做!按自己心灵的倡导。在天平的一边是我们的爱情、良心、荣誉,而在另一边是千百万相爱的、有良知、有荣誉的人。我们不是天使,这不适合我们,而且你的痛苦我理解,请相信!你看看阿利舍尔!试试去理解一下他的痛苦!问问安东,他怎么看你所爱的人!问问斯维特兰娜!”
“我不能责备伊戈尔,”斯维特兰娜轻声说道,“请你原谅,头儿。还有你,阿利舍尔,请原谅。也许,我是傻瓜……有愧于在巡查队的工作。只有我能理解你们所有的人。”
她说这番话时声音很小,没有任何描述性语言,格谢尔不吭声了,突然停下来,他离开伊戈尔,双手一摊表示遗憾。
“难道我不理解……”
房间里悬挂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寂静。
“格谢尔,义务命令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