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黑暗使者,这不在我的控制之下,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可以走出黑暗和光明之间无休止的战争,就这样简单地生活,甚至再也不从可怜的人们身上吸取任何东西,哪怕你仍然不想同我在一起,我连这一点也不要求,只请你保留这记忆,我们曾经彼此相爱!
就这样靠近我吧。
不要回答我说的话!
我——黑暗使者!
我——不可能成为别的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自己!
可是现在你——是我的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主要的一部分。如果将来需要——我会杀掉我自己的那一部分,也就是,所有的我自己。
可是,请别这样做!
你毕竟是光明使者啊!
你们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圣坛,你们保护人们,相互支持……你也试试这样来看待我吧,尽管我是女巫,尽管我是你的敌人!你们有时也可以——理解。比如安东·戈罗杰茨基理解了……收集到巨大而可怕的力量只是为了一点——不让它启动。但是我只能像对待真正的敌人一样对安东表示赞叹,可是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理解我吧,向我迈进一步吧,你这个可爱的该死的家伙,我亲爱的下流胚,我惟一的敌人,我百看不厌的傻瓜蛋!
“傻瓜蛋!”我喊了一声。
伊戈尔的脸被巨大的痛苦扭曲得变了形,于是我明白了——一切。
光明与黑暗。
善与恶。
这些只是一句话。
只因我们用不同的语言说话,所以怎么也无法相互理解——尽管我们想说的是同一个东西。
“走吧。否则我就消灭你。”
他说出这句话——从黄昏界中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失去了轮廓,身体全部充实了,以便立刻变回到人类世界来,回到“阿尔台克”夏令营的小男孩们身边来。我也紧跟着冲了过去,冲出自己的影子——假如也能如此轻松地冲出自我,冲出自己的本质,冲出自己的命运那有多妙啊!
我甚至看见出现在人类现实中的伊戈尔抓起几乎要触到地的吉他,往自己被痛苦扭曲的脸上扔上一层“掩护层”——我不知道光明使者如何称呼它,接着他把两个小男孩从恍惚状态中拖出来。原来他进入黄昏界时在他们身上加载了昏迷术,使他们不至于因为两位辅导员的突然消失而大惊失色……
娜塔什卡,你那天是怎么说的?
靠得住?
是的。靠得住。
“你该走了,阿利莎,”伊戈尔说,“孩子们,应该说什么?”
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他真正的脸。只有痛苦,除了痛苦,什么也没有……
“再见。”胖乎乎的男孩子说。
“待会儿见。”阿廖沙说。
我双腿软绵绵的,我从胳膊依靠着的凉台栏杆上抽开身……向前走了一步。
“待会儿见。”伊戈尔说。
一片漆黑。
不需要费力来用“掩护层”遮掩,不需要装出一副快乐的样子,只要留意声音就行了。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线——这无关紧要。
“于是他们被分成光明使者和黑暗使者,”我说,“光明使者认为应该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他人的痛苦。他们认为最主要的是给予,甚至哪怕获取的人不配得到这些。而黑暗使者认为,应该仅仅去生活,认为每个人都无愧于他在生活中所得到的一切,仅此而已。”她们沉默不语,我的这帮傻女孩……人类的孩子,在其中我没找到一个他者。不论是黑暗使者,还是光明使者,不论是巫师,还是女巫,甚至连可怜的吸血鬼都没找到……
“晚安,孩子们,”我说,“祝你们做好梦,最好是——什么梦也没有……”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