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临颇为疑惑。
“那是职方馆看错人了。”石越笑道,“此君甚是精明,能瞒过他的事,只怕不多。”
“哦?”
“不过他知道亦无用。”石越悠悠道,“我已等不及禹藏花麻的决定了。告诉李宪、王厚,使者到达之日,若禹藏花麻还未归降,便用剑叫他投降。”
“也是时候了。”潘照临半笑不笑地说道。
“我还要写密折请皇上留下这个天都茂。他在夏国其名不显,那是梁氏不会用人,留在大宋,却不失为人才。”石越闭目假寐,一面说道:“夏地本是吾土,朝廷若一意猜忌,以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则终难长久。将来治理其地,当蕃汉掺杂而用,而夏国之英才俊士,不仅要用之于地方,还要招揽于朝廷。如此不仅朝廷得人才,夏国豪杰之士,皆知有显达之望,进身之途,则不易生叛逆之心。吾示夏人宽厚,消其反侧,自慕泽起;恩加夏国豪强,当自仁多澣起;收夏国之民心,则自夏州起;揽夏国之士,本欲自李清起,李清既死,可自天都茂起。”
天都茂回到驿馆后,马上屏开众人,召见他的副使萌多。
“明日你便回国,先去西平府,告知叶悖麻大人,勤修战守之具,防宋军不日攻城。”天都茂皱眉叹道,“但亦切不可先行挑衅。”
“挑衅?”萌多苦笑道。
天都茂也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般转达便是。”
“那大人将何往?”
“我要去汴京,尽最后之人事。”天都茂的语气,含着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奈,“宋朝内部绝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有人主战必有人主和,更何况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嫉妒石越之成功,若能找到机会,事情还未必绝望。若是我在汴京时,军队能打一个胜仗……”他旋又摇了摇头,道:“只要叶悖麻将军让宋军付出多一点的代价,和议便尚有机会。”
“下官会将这些话转达给叶悖麻大人。”萌多恭谨地说道,他犹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忍住,又问道:“果真能越过石越而达成和议吗?”
天都茂默然良久,缓缓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萌多听到这句回答,也不禁默然。
过了好一阵,天都茂又说道:“我虽欲求和,而彼不许也。石越面似菩萨,而其亡我之心甚坚,多说亦无益。我此行已不知能否生见太后,你回去后,当替我转达,必不得已,当早为之备,举族西迁,幸毋以兴灵为恃。吾辈无能,自召亡国之祸,若尚心存侥幸,则祖宗不血食矣。”说到此处,天都茂想起国事中让人痛心切齿之事,不禁放声痛哭。
次日。天都茂东行之后。帅府。
“举族西迁?”石越笑道,“这可不行。”
司马梦求也笑道:“学生已着人改了天都茂的奏折,萌多回去后,自会告诉梁太后,天都茂将在汴京设法离间学士,只要兴灵不破,万事可期。”
“做得好。”石越赞道,一面笑道:“耀德城已被发现,我也等不及耀德城筑成之日了。”
“其实有了溥乐城,便足以护卫粮道。学士筑此二城,亦是为长久之计。”司马梦求笑道,“倒是许多将军憋了一肚子气,须早让他们知道才好。听说朝廷还专门派了使者来催学士进兵。”
“朝廷是担心冬季到来之前,攻不下灵州。”潘照临悠悠道。
石越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也担心。”
“学士,种谔大人求见。”侍剑在外面朗声禀道。
石越与潘照临、司马梦求对视一眼,三人皆会意地一笑。石越起身道:“请种大人议事厅相见。”
种谔怀着一肚子的怨气与怒气,勉强与石越见礼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石帅果欲许夏人和议吗?”
石越端起茶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