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四舞，整片山地仿佛都被掀飞起来。

    在他眼前、耳边，全是玄小童的狡黠灿烂的笑容与银铃般的笑声。泪水终于夺眶涌出，模糊了整个世界。

    “恭喜你。你已经斩断所有羁绊，可以真正地破茧重生了。”从那天旋地转、急速闪耀的纷乱光影里，传来露娜·阿葵芮雅思温柔恬美的话语。

    他就像被无形之手紧紧勒住了咽喉，憋涨欲爆，难以呼吸，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地爬上喉管，爬上鼻腔，爬上头顶，最后终于在脑海里层层炸散开来，眼前一片炽白。

    回头望去，那点银光依旧在那深碧浅绿的层层绿阴间闪动，他们在这广袤而又隐秘的西非山林里亡命飞掠了几个小时，始终未能甩脱飞碟的追踪。

    他依稀想起某个夏日的清晨，他躺在她的腿上，朝霞如荼，清澈的海水一层层地冲刷着不远处的沙滩，想起她低下头嫣然一笑，说她爱上他，就像是天空爱上了海洋，云彩爱上了大地，飞鸟爱上了鱼。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请将她埋在这里，然后将她永远忘记。

    就连帝陀龙也似乎为之所惑，凌空乱转，发出低沉的悲吼。玄小童俏脸晕红，用力拍了拍它的颈背，高声冷笑：“好啊，我爸不在，你就当自己是大宗师了？要想害死我就赶紧动手，否则等我爸来了，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就像已怀胎九月。腹中红光闪烁，不停地起伏鼓动，隐约能看出一个胎儿的形状。但这胎儿与人类截然不同，全身布满鳞甲，额头上长了两个犄角，极为丑怪。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碧绿如鬼的眼睛竟然已经完全睁开，仿佛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露狞笑。

    丁洛河昂首狂吼，吼声越来越响，整个人如水波晃荡，皮肤上泛起了一青碧的蛇鱗。鸟群、野曾在口琴的驱使下，前赴后继地撞击惨死，却丝毫不能穿破那轮护体光罩，碧光反而越来越强。

    他站在世界之巅，握着这支枪，浑身冰冷、心乱如麻，不知到底是该刺下，还是不刺？

    她的声音回旋耳边，继续说道：“你和水晶头骨合而为一，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宇宙的终极奥秘，是因为在你心底，始终抗拒真实的自己。如果你不杀了她，你永远不会释放出囚困在你心牢里的那只猛虎，永远不会真正地蜕鳞破茧，化作苍龙。”

    玄小童涨红了脸，眼中泪水盈盈，格格大笑：“洛河哥，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们也逃不走啦。与其摸着你的水晶头骨，没日没夜地想你，倒不如和你、和这世界一起毁灭！”

    “我说过，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知道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因为……”露娜·阿葵芮雅思嫣然一笑，眼中泪光滢动，那颗红痣在夕晖里鲜艳得如此动人，“因为我是命中注定让你重生的人。这就是我活着的使命。”

    然而帝释天却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冷地吹着口琴，直到他喊出“九”时，依然没有退却半步。狂风鼓舞，周围的飞禽走兽随着口琴声越逼越近，互相推挤，咆哮如雷，震得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丁洛河只好一把勒住她的腰，将匕首横在她颈前，照着她传音所授的话语，朝帝释天高声复述：“好！你既然要和我耍奸耍赖，那就看看谁更狠了！横竖都是死，大不了我拉上这位‘太岁’圣母来做垫背！”

    就在这时，镇魂棺里突然传来了丽莎凄厉的尖叫，盖过了雪人们欢腾的呐喊，直破云霄。

    “死阿三，你玩儿真的？”玄小童脸色一沉，“好，你不讲情面，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拔出一支小巧的银色手枪，对着帝释天连开了五枪。

    此外，她故意在电脑里留存了一个加密的文档作为烟幕弹，语焉不详地记录了几十个地点，以及她在世界各国开设的秘密账户。“圣了”至少需要三天才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