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刺 -64
改成一首歌的话,那还缺段迭句,”纳西斯说道。
朱丽沉默了片刻,闭起了眼睛,然后念道:
再也没有幻想者,
再也没有创造者。
他们在百科全书中汲取灵感,就这样一段接一段地把第一首歌的歌词写好了。
在音乐方面,姬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段关于如何像建筑楼房那样构筑旋律的话。
埃德蒙·威尔斯在这段话中分析了巴赫音乐的构成。
姬雄在黑板上画了两条平行线,然后在那上面他又加上了一条旋律线。其他人都走过来在那条线旁边画上了各自的旋律线。一段旋律就这样谱成了,看上去像一大根宽面条。
他们调了各自乐器的音,然后就按照图解把各自的旋律合在一起。
每当乐队的一名成员发现有需要改动的地方时,他就用抹布擦去图解中相应的那一段,然后画上改进过的轨迹。
朱丽把这段旋律轻声地哼了出来,就好像有一股富于生命力的气流由她的丹田发出,沿着气管向上升。一开始只是一段没有歌词的调子。然后朱丽唱出了她先前念过的东西:第一段“结束,这就是结束。”迭句“再没有幻想者,再没有创造者”,然后是第二段歌词,这是在书上另外一页找到的。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另外一个世界吗?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另外一次生命吗?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有一天人类在宇宙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吗?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人类和自然、和整个大自然交流,它像一个合作者而不是一个被征服的敌人那样回答人类吗?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和动物,和云彩,和大山说话,和它们一起努力而不是相互攻击吗?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人们重新聚集在一起创建一座人际关系不同以往的城市吗?
成功或是失败再也没有关系。谁也无权去审判别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同时也关心着大众的成功。
朱丽·潘松的歌声在不同的音域间起伏着。有时候,她把嗓音吊得很高,然后又跌落到沙哑的低音。
她的歌声让“七个小矮人”各自都联想到了一位歌手保尔在她的歌声中听到了凯特·布什,姬雄想到了詹尼斯·乔普林,莱奥波德想到了帕特·波纳特和他那充满俗念的重金属,而佐埃则体验到了女歌手诺亚的激情。
实际上每个人都在朱丽的身上看到了各自所最钟爱歌手的影子。
她的歌声停止了。
大卫开始了一段狂乱的独奏。
莱奥波德也抓起长笛与之相呼应。
朱丽微微一笑,又唱出了第三段: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一个并不惧怕新奇事物的世界?
难道你从没梦想过每个人都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完美?
我梦想进行一场革命来改变我们的旧习惯。一场弱小者的革命,一场蚂蚁的革命。
用一个比革命更确切的词:进化。
我梦想,但这只是乌托邦。
我梦想写一本书来讲述它。这本书的存在将远远超过我的生命,在时空中永续。
我要写的这本书只是一个童话,一个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的童话。
他们围拢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的魔力圆圈终于又重新组成似的。
朱丽阖上眼睛。一种魔力占据了她的心灵。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佐埃的贝斯和姬雄的鼓点轻轻摇摆起来。
并不喜欢跳舞的她现在却被一种无法抗拒的起舞之念所控制。所有的人都为她加油鼓劲。她脱下了那件难看的羊毛衫,露出了紧身的黑色T恤,手里拿着麦克风,身躯和谐地扭动着。
纳西斯用电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