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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科里根把我带到病房里,我看到了母亲。她一向很胖,医院的病房显得又小又窄,可她现在病得这么厉害只能无助地躺在这病床上。她的头发现已花白,散开在枕头上。她放在床头的手象婴孩的手那么白。她的嘴角并没有我曾想像那样曲扭,但脸色却腊白,双眼紧闭。当在我身边的护士轻声呼唤她的时,她的双眼睁开了,湛蓝美丽,这是她身上最年轻、最有活力之处。她茫然地睁了一会儿眼,然后才看到我。她笑着,想举起双臂。一只抬了起来,另一只颤抖着,抬起来一点,又落了下去,“阿兰。”她轻轻地叫我。

    我走上去,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有张椅子在墙边,可我不想坐。我跪在地板上,张开双臂抱着她。她身上温暖洁净,我吻她的额边、脸颊、嘴角。她抬起能动的那只手用手指轻抚我一边眼睛的下方。

    “别哭。”她轻轻地说:“没必要这样。”

    “我一接到贝斯蒂·麦考蒂的电话就赶来了。”我说。

    “告诉她……周末。”她用微弱的声音说,”这个周末我会好的。”

    “好的,别再说这个了。”我说着,抱紧了她。

    “车修了?”

    “没有。”我说,“我搭便车来。”

    “哦,天哪。”她说。显然每个字都很吃力,但并不含糊,没有让我感到迷惑尴尬。她清楚自己是谁,我是谁,我们在什么地方,我们为何会在此。唯一说明她病了的是她的左臂。这让我感到莫大慰籍。因为其它的担心都是斯托伯的恶作剧,也许根本没有斯托伯,那完全是场梦,虽然可能会感伤点。既然我在她身边,跪在她床前、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残留的兰薇香水味,所以遭遇斯托伯用做梦来解释是十分有道理的。

    “阿兰,你的衣领上有血。”她的眼睛闭了下来,又慢慢睁开来。我想她一定觉得眼皮很沉重,就象刚才在走廊上我感到胶鞋很沉重一样。

    “我磕到了头,妈,没事的。”她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再慢慢睁开。

    “帕克先生,我想我们最好让她睡。”那站在我身后的护士说:“她今天已够戗了。”

    “我知道。”我再吻她的嘴角。“妈,我走了,明天还会再来。”

    “别搭便车……危险。”

    “我不搭了,我坐麦考蒂夫人的车,你睡吧?”

    “睡……我只能睡了,”她说,“今天在干活时,正从洗碟机里拿出碟子,一阵头痛,昏倒了,醒来……就在这了,”她抬眼望着我,“一下发作起来,医生说不算太糟。”

    “你会好的。”我说着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肤还是那样光滑如浸水的丝绸,尽管是一个老人的手。

    “我梦见我们在新汉普斯尔娱乐园玩。”她说。

    我俯视着她,感到全身冷了下来,“真的?”

    “是啊,排队等坐那能爬很高的东西,你记得那东西吗?”

    “过山车,”我说,“我记得它,妈。”

    “你害怕了,我冲着你大骂。”

    “不,妈,你没……”

    她的手,握紧了我的手,嘴角向外咧快到了酒窝纹边,这是她一向以来表示不耐烦的神情。

    “有,”她说,“骂你还狠揍你,打你的后脖子,是吗?”

    “可能是吧,”我不想与她争辨,“这是你最常打我的地方。”

    “我不该打你,”她说,”天气很热我又很累,但你仍……我不应该,我只想说对不起。”

    我的眼角又湿了,“没关系,妈,那都是很久前的事了。”

    “你从未坐过。”她轻语。

    “我还是坐了,”我说,”最后我坐了。”

    她对我笑了起来。那天我们终于排到队伍的前头而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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