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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了;不管是何者都改变不了她已经过世的事实。
而今,对母亲有更深刻的了解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遭遇重创时总是有压抑情感的倾向。我要试着改变自己的这种性格。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理由办不到。毕竟,这正符合新世界的潮流:改变,无情的改变。
纵然有不少人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儿子而恨我人骨,但是我却被允许活下去。想到与我为敌的人个个残酷的暴,连父亲也无法理解他们赦免我的理由。不过,他怀疑母亲用了我的某些遗传物质研制出这个革命性病毒;或许解铃还需系铃人,解除或至少抑制这场世纪灾难的关键最终还是存在我的基因内。或许我每个月例行的抽血,并不如台面上说的与我的 症有关,而是用来提供卫文堡进行实验。我或许是个活生生的实验室,我体内可能含有终止这场黑死病的免疫体,或含有协助了解这场浩劫的唯一线索。只要我不把月光湾发生的事对外宣扬,我大概可以继续逍遥活下去。换句话说,倘若我胆敢将这件事公诸于世,我这下半辈子就注定得在卫文堡的地下黑牢里度过。
事实上,父亲担忧他们迟早有一天会那么做,将我终生监禁,以确保血液的供给源源不断。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将会严阵以待。
星期天的早晨和下午稍早,当暴风雨过境月光湾的同时,我们耐不住地昏昏入睡。在我们四个人当中,只有萨莎没有被恶梦惊醒。
在昏睡了四个小时之后,我下楼来到萨莎的厨房,合上百叶窗一个人独坐。有好一会儿,找静静在微光中端详帽子上的“神秘列车”
四个字,思考这和母亲的工作有何关连c 虽然我猜不出这四个字的重要性,但是我始终觉得月光湾并非如史帝文生所宣称的处在驶向地狱的云霄飞车上。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没有人能全然想像的神秘终站,新的世界或许美轮美克,或许比地狱的各种磨难更加严酷。
稍后,我执起笔和笔记簿,着手在烛光下写作。我想用我的余生为所有发生的事情做下完整的记录。
我不奢望看见这件作品出版。那些不愿卫文堡的秘密曝光的人上绝对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无论如何,史帝文生说得很对:“我们已经无法挽救这个世界。”其实,和巴比相交多年以来,他始终都在灌输我同样的观念。
虽然我不再为出版而写作,我依然坚信这场浩劫必须有一件完整的记录。这个世界不能就这么无疾而逝,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解释其始末。我们是傲慢的动物,充满各种邪恶的潜力,但是我们同时也具备爱、友谊、宽容、仁慈、信仰、希望和喜乐的宽大胸襟。人类如何毁灭在自己手里或许比人类最初从何而来更值得人深思,因为我们永远无法解开造物的述思。
我或许能孜孜不倦地记录月光湾发生的~切,甚至将内容延伸至受到波及的世界其他角落。然而,这份手记或许终将一天用处,因为有一天这世界上或许将不再有人类存在,也没有人能阅读我的文字,但是我甘愿冒这个险。假如我是个赌徒,我敢打赌乱世中将由其他动物取代我们的地位,成为地球的新主宰。没错,假如我是名赌徒,我会把赌注下在狗身上。
星期天的夜晚,天空就像上帝的脸一样深透,而繁星则犹如泪珠般闪耀晶莹。我们联袂前往海边。十四英尺如玻璃般透明的巨浪,威力十足地一波接着一波从遥远的大溪地袭来。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