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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但此时,一种领悟占据了她。总地来说,她更希望他总是在想他自己气得要命,而不是……不是他的脸上所吐露出的他的感受。
“我不想断绝关系。”她说,“我爱你。这几个星期我想我刚找回那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再次走向窗口,又走回沙发,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那么,为什么?”
领悟在一种有节制,但加剧了的愤怒中消失了。
为什么?一个男人的问题。它深深植根于这样一个问题:对一个二十世纪后期高度理智的西方男子来说,男性的概念是什么?我必须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好像她是一辆塞住了针阀,正吱吱呀呀地蹒跚着的车,或是一个早上送夹肉面包,晚上才端上一盘炒鸡蛋的芯片刚坏了的机器人。是什么让女人发疯?她突然想,绝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性,而是这种追求效率的令人发疯的男性的问题。
“我不知道能不能解释。我担心它听起来愚蠢、琐碎而且无聊。”
“试试,是不是……”他清了清嗓子,脑海中好像要向手里唾一口(那个该死的效率又来了),然后慢慢地说,“我没有满足你,是不是?”
“不。”她说。
“那为什么?”他无助地问,“天哪,为什么?”
好……你问了。
“害怕,”她说,“我想主要是害怕。”
“害怕?”
“泰德去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能保护我不去害怕,就像……他们称它什么来的……白噪音。那种电视机没有转到什么台上时发出的声音,”
“他上的不是什么真正的学校。”维克迅速回答。她知道他就要激怒,就要开始指责她为什么试图把问题转嫁到泰德头上去。一旦他生气,结果只能是两者之一。对她来说,这其中有东西,她必须把它说出来。情况正在变精,有种非常脆弱的东西从他手里扔出来,飞向她,又飞回去,它很可能会掉在地上。
“这只是部分原因。”她说,“他是没有上真正的学校,大多数时间我仍和他在一起,但他离开时……会有一种对照……”她看向他,“对照中某些静的东西就会听起来十分响,那时我开始惊恐。明年他要上幼儿园,我想,会每天都去半天,而不像现在每周三个半天。后年,每周五个整天。所有这些时间都要填满。一想到这些我就会吓得要死。”
“所以你就想通过和什么人性交来填上其中的一点时间?”他痛苦地问。
他的话刺痛了她,但她倔强地继续下去,尽可能顺着那条已经出来的无形的线说下去。她没有提高嗓门。他已经问了,她会告诉他。
“我不想再被列进图书馆委员会,找不想再被列进医院委员会,或卖烤面包,或负责指导初来的人,让他们不至于每个人都在星期六的晚宴上点同样的沙锅炖肉。我不想总是一遍遍看那些完全一样的压抑的脸,听那种完全一样的这个镇上什么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的喋喋不休。我不想磨光我的爪子去损坏其他什么人的名誉。”
这些话汹涌地出来,她即便想停也已经收不住了。
“我不想卖面包,不想卖香水,不想组织什么聚会,也不想参加什么联合会,你——”
她停了短短一瞬,喘了口气,感受一下话的分量。
“你不懂什么是空虚,维克,不要以为你懂。你是个男人,男人总是解决问题。男人解决问题,女人排掉尘土,你在空荡荡的屋中排去尘土,有时你听外面风的呼啸。只有很少的时间,屋里才会有风,你知不知道?你打开收音机,传来鲍伯·塞格尔或卜卡尔或什么人的声音,你还可以听见风。思想向你扑面而来,主意,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会扑面而来,你会洗净所有的卫生间,会清洗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