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轮子
置;他们还了解动物群中的每一个个体和每一棵树,他们讨论他们的幸福和命运。有一次,她看见一个穆尔法在一群食草动物中挑选了几只,驱赶到一旁,用有力的鼻子一拧,就掐断他们的脖子把他们打发了。干净利索。穆尔法拿着像刀片一样锋利的石片,只几分钟就把那些动物剥了皮开了膛,然后就开始熟练的屠宰过程,把内脏、嫩肉和较粗糙的关节分开来,割去肥肉,去掉角和蹄子。他的工作是如此高效,以至于玛丽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感觉自己在欣赏精彩的表演一样。
不久,一条条肉被挂在太阳底下晾晒,另外一些塞在盐里用叶子包起来;皮被刮干脂肪——留待以后使用——放进泡有橡树皮的水槽中浸润,再晒成棕黄色。
最大的那个幼兽在玩一对角,假扮是一个食草动物,逗得其他幼兽哈哈大笑。当天晚上有新鲜肉吃,玛丽美美地大吃了一顿。
穆尔法同样知道哪里能捕到最好的鱼,还准确知道何时何地撒网。为了找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玛丽来到织网者那儿主动提出帮忙。当她看见他们的工作方法时——无法独自完成,而是两个一组,一起用鼻子打结——她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曾经让他们是多么的震惊,因为她独自就可以自己打结。
一开始,她觉得这是她的一种优势——她什么人也不需要,然后她意识到它使自己与群体脱离开来。也许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的。于是,从那时起,她只使用一只手,而与一个与她特别要好的雌扎利夫共同完成这一任务,她的手指和好朋友的鼻子同进同出。
但是,在轮子兽管理的所有生物中,他们照料得最尽心的是种荚树。
这一区域里有一半的树林是由他们照顾的。远处还有一些,但它们由其他群体负责。每天,一帮人前去查看那些巨树是否安好,并且收获掉落的种荚。穆尔法从中获得的好处显而易见,但是这些树从中获得什么利益呢?有一天她明白了。
当时她与他们一起经过时,突然传来极大的爆裂声,大家都停了下来,围住一个轮子裂开的兽。每一群兽都带着一两个备用轮,于是破轮子的扎利夫很快又骑上了轮子,但是那个破轮子被小心地包进一块布带回了居住地。
他们把它打开,取出所有的种子——像玛丽的小指甲一样大的椭圆形扁平白片——一个一个仔细检查。他们解释说这些种荚需要在坚硬的路面上不停地碰撞才会裂开,另外这些种子还很难发芽。如果没有穆尔法的照料,这些树都会死光。
每一个物种都是相互依存的,而且,是油使得这一切成为了可能。这一点难以理解,但他们似乎要说明的是,这些油是他们思想和感情的中心,幼兽们没有长辈们的智慧是因为他们不会使用轮子,因此不能通过他们的爪子吸收油。
这时,玛丽开始看出穆尔法与占据她过去好几年生活的那个问题之间的联系。
然而,她还没能进一步探究(与穆尔法的对话总是又长又复杂,因为他们喜欢用成打成打的例子来论证和解释他们的论点,仿佛他们什么也没忘记,他们知道的一切都可以信手拈来作为参考),居住地遭到了袭击。
玛丽第一个看见袭击者的来临,不过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事情发生在下半晌,当时她正在帮着修理一座茅草屋的屋顶。穆尔法的房子只建一层楼高,因为他们不擅长爬高,但是玛丽很高兴能爬离地面。他们一教会她技巧,她就能够用双手铺茅草屋顶,并把茅草打结固定,动作比他们快得多。
就这样,她正靠着房梁,接过扔给她的一捆捆芦苇,享受着水面刮过来的缓和了太阳热度的丝丝凉风,突然她看到了一道白光。
白光来自远处那片她感觉是海洋的发光物。她用手遮住眼睛,看见一个——两个——更多——高高的白帆船队,从热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