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毕宿五的美酒。
她把饭菜端到赞福德面前,问他是否愿意说说话。
“赞上你的嘴。”赞福德说。
崔莉安忍耐地点点头,从一数到一个更大的数字,把托盘随手一扔,去了传输室,以便尽快离开那个家伙.
她连坐标都没输。她根本不在意要去哪,只要走就行——宇宙中随便哪个点都行。
“不管去哪儿,”她临走之前自言自语道,“都比这好。”
“干得好。”赞福德自个嘀咕着,翻了个身,继续失眠。
第二天,他在飞船走廊里焦躁地踱来踱去,假装不是在找她,虽然他知道她不在这儿。电脑抱怨着问到到底怎么了,他无视电脑的问题,用一个小小的电路塞堵住了它的终端电路。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关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一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现在飞船上只有夜晚了——他决定重整旗鼓,做点什么。他猛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他想,宇宙中一定有人比他更不幸、更悲惨、更为人所弃,他下定决心把那个人找出来。
在去控制台的途中,他一闪念,想起那个人可能是马文,于是转身回床上去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他正在走廊里孤独地踏来踏去,咒骂着那些快乐的门,然后听见“喔”声,于是感到十分紧张。
他绷紧了神经,背靠在走廊墙上,眉头锁得那么厉害,就像要用意念把瓶塞起子弄直似的。他用指尖轻触墙壁,感觉到不寻常的振动。现在,他清楚地听见了一些声音,听得出它们从哪儿来—— 它们来自控制台。
“电脑?”他轻声道。
“嗯?”最靠近他的电脑终端答道,同样是大气也不敢喘。
“飞船上是不是有其他人?”
“嗯哼。”电脑答道。
“是谁?”
“嗯哼嗯嗯哼。”电脑说。
“什么?”
“嗯哼嗯嗯嗯哼嗯。”
赞福德把一个头埋进双手。
“噢,赞空啊。”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朝走廊另一头望去,不远处就是控制台,那意有所指的声音便来自那里。塞住的终端电路也在那儿。
“电脑。”他有轻声问道。
“嗯?”
“一会我要是拔了塞子……”
“嗯?”
“就叫我打自己的嘴巴。”
“嗯嗯嗯?”
“随便哪个。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嗯一声表示‘是’,嗯两声表示‘不是’。那边危险吗?”
“嗯。”
“是吗?”
“嗯。”
“你刚才说了两声嗯?”
“嗯嗯。”
“哦。”
他一点一点朝那头挪动,实际上他更想大步大步朝反方向跑掉。
离控制台的门只有一两米了。突然,他想起一件关于门的可怕的事,顿时脸都僵了——他没法把门的问候设置关掉。
控制台入口现在还看不见,因为控制台被设计成一种胖胖的弧线形状。刚才他还幻想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
他沮丧地靠回墙壁,骂了几句粗话,连他的另一个头听了也觉得惊讶。
他眯着眼睛,盯着那扇门的粉色轮廓,努力推断出感应器的感应范围——那块范围投射在黑暗的走廊上,门可以通过它来判断何时打开、说点什么愉快的问候语。
他紧紧贴在墙上,沿着墙根朝门移动,尽全力吸着自己的胸膛,以免碰到那界限不明的感应范围。他屏着气,暗自庆幸过去几天自己是躺在床上生闷气,而不是到飞船健身房去练胸肌发泄情绪。
他觉得现在